飄天文學 > 天道要我救蒼生 >第60章 孃親
    姜惟其實早就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被於蓮心丟棄,但是出於對母親無條件的愛與嚮往,她選擇原諒了於蓮心,她爲她開脫,覺得於蓮心是被逼的。但是後來她有偷偷聽到於蓮心私下對她是忌憚的,她將這一切都推脫到許家其他人身上,她暗自針對許錦,讓他當衆出洋相,丟盡了許家的臉。可這沒讓她多快樂,因爲於蓮心不開心,她不僅不高興,她還怨恨姜惟。

    “你的所作所爲是在打許家的臉,是在打我於蓮心的臉!”於蓮心氣急敗壞,一怒之下扇出一耳光,不過打空了,她雙目瞪大,眼神裏是憤怒與不可置信。

    “你竟然敢躲開?!”

    姜惟不理解,反問:“你要打我?”

    自此有了許錦後養尊處優的於蓮心,從未遇到這般不給她面子還如此忤逆她的人,這個人還是她本應該消失在這個世界的心頭大患,她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錦兒可是許家唯一的男丁!他是許家的小少爺、繼承人,未來的許家家主,他代表是許家的顏面!你怎麼敢!你怎麼能讓他當衆出醜!”於蓮心作勢繼續扇上去,依舊被姜惟躲開。

    姜惟歪着腦袋一臉驚呆地望向於蓮心,她不能理解爲何於蓮心如此理直氣壯說出這樣的話。

    “他是假的,是你買來的,許家的繼承人,未來的許家家主,是我。”

    姜惟平靜地說出反駁於蓮心的話語,卻讓於蓮心失控,她大叫着要姜惟閉嘴,說姜惟說的都是假的,嘴裏還一邊辱罵着姜惟,張牙舞爪地要來打姜惟,姜惟輕巧地躲開,雖然心中早已知曉,但於蓮心的舉動言語還是讓她有些難過,她深深地看了於蓮心一眼,便飛身離去。

    徒留於蓮心一人在院子發泄,姜惟的離去,讓於蓮心的獨角戲唱不下去了,她癱坐在地,內心涌起對局面失去掌控的不安,姜惟不是她想的那種對生母毫無原則的人,她在記恨自己,她知道一切。

    姜惟的存在會讓當年之事全部暴露,她這些年享受的榮華富貴將成泡影,她不能容忍這一切的發生。

    姜惟沒有回去,她躲在吳鉤堂練武場旁的榕樹裏,一直沒等到她回來的姜天荷四處找她,終於在榕樹下看到她的衣角了,姜天荷寵溺地搖搖頭,柔聲喚她回去喫飯。

    原本板着臉的姜惟聽到姜天荷的聲音,委屈好似潮水突然洶涌,她哭着撲進姜天荷的懷裏,痛訴於蓮心的過分。

    姜天荷擁她入懷,雙手輕而有規律地順姜惟的背,輕聲安撫她。姜天荷越是溫柔,姜惟越是覺得難過,最後哭得眼睛都腫了,哭累的姜惟睡過去了,是被姜天荷揹回去的。姜天荷走在回知藥堂的路上,背上揹着她軟肋,原本溫柔的神色變得十分的惆悵。

    姜天荷原以爲姜惟哭得這麼傷心,今後都不會再去許家了,誰知她第二天又偷偷溜去了,姜天荷平生沒有什麼後悔之事,若硬要說,哪定是後悔八年前告訴姜惟身世,若她一直不知道,是不是就會開心些。

    轉眼又到一年的三月,三月初八這日姜天荷早早地回來,爲姜惟準備慶祝十六歲的生辰,可她等了一夜都沒等回姜惟的身影。

    許府

    於蓮心當然知道今日是姜惟的生辰,但今天也是許府“小少爺”的生辰,許府爲許錦慶生鋪張盛大,宴請八方,特意請了城裏最有名的戲班子來府上唱戲,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於蓮心接待完賓客後便藉口有些醉酒回房休息會離開了,她的院裏準備了另一場晚宴,只是對比許錦的而言,顯得實在是過於寒酸了。只有一桌家常酒菜,若說有什麼特別之處,也就是多了一碗長壽麪罷了。

    姜惟早就來了,偌大的院子裏只有風吹枝葉的聲音,與不遠處鑼鼓喧天的宴廳比起來,有些落寞。她靠在椅背上,視線落在院門那,她這一生一直都在等待於蓮心,等她後悔,等她愧疚,等她憐惜,等她疼愛,連生辰,她是她唯一的親生女兒,卻要在這等她給那個冒牌貨過完生辰。

    三月的風有點冷,桌上的菜也涼了,於蓮心才姍姍來遲,姜惟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走過來,已經沒了最初的欣喜。

    於蓮心一進院子,那醉酒恍惚的模樣一掃而光,取而代之是一臉慈愛。她快步走近桌前,柔聲爲姜惟慶生。

    “這是爲娘爲你親手做的長壽麪,嚐嚐?”於蓮心一坐下,便直衝重點,哄着姜惟喫“她做的”長壽麪。

    姜惟強顏歡笑,帶着一絲期盼地說:“先喫幾口菜,我們喝一杯?”

    於蓮心愣了一下,臉上又掛上笑容,殷勤地問:“你晚上吃了嗎?爲娘不善廚藝,面是做的不好喫,你就着菜吃麪吧。”

    姜惟面上那勉強的笑容也掛不住了,她頓了很久,於蓮心也等了很久,她才點點說:“好。”

    於蓮心殷切地盯着她夾起麪條放入嘴中,當姜惟吞下第一口面時,她緩緩地送了一口,面上的笑意都顯得真誠了些。

    姜惟面無表情地喫完這碗所謂的長壽麪,連湯都喝得一乾二淨。長壽麪早在她漫長的等待中涼透了,麪糊到一塊,像塊麪餅,麪湯除了鹹味什麼也沒有,她的心也在等待中涼了。

    見姜惟把面全部喫完了,於蓮心這纔有心思交談,她高興地夾上一口小菜喫,眉頭一皺,“怎麼都涼”,話說到一半,她才反應過來,這桌飯菜是她命人早些準備了,因爲許錦生辰,許家在芫城也是有頭有臉的,這芫城有姓名的都來了,因此她比計劃晚了不少纔回院裏,這三月白日裏日頭再大,太陽落山了也是冷,這桌早早備好的酒菜早已涼透了。

    可明知如此,於蓮心也並無半點愧疚,她放下碗筷,注視着姜惟,等待時間的流逝,不過等好一陣子,姜惟還在拿着筷子挑桌上的酒菜喫,於蓮心這時心裏有些慌了。

    姜惟面露輕蔑地笑了一下,看着於蓮心的眼睛問:“你是在藥效發作嗎?”

    於蓮心臉上大變,隨即又強行鎮定下來,裝作不明白的樣子,問:“你說什麼呢?我只是想好好看下你。”

    “不用等了,無論你下的什麼的劇毒,都不會等到藥效發作的,”姜惟夾了一口小菜放嘴裏,笑道:“因爲我,百毒不侵。”

    “你是該好好看看我,十六年來你又何曾正眼看過我?”姜惟放下筷子,手指鉗住於蓮心下巴,將她躲避的眼睛對上自己,“這是你最後一眼,可要好好看清楚了,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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