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道要我救蒼生 >第61章 許府
    這是姜惟第一次喚她孃親。

    於蓮心被姜惟摔在地上,看着她飛向宴廳,於蓮心意識到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偏離。是姜惟看她的眼神太過渴求,讓她過於自信地認爲可以拿捏住這個被拋棄的年少女兒。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奔去宴廳。

    她來遲了,但也來得正好。姜惟出現便將許錦掠去,把許錦掛在許家宴廳最高的燈籠邊上,燈籠裏的燭火燙得細皮嫩肉的許錦嗷嗷大叫,姜惟嫌吵,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許家生辰宴的主角被捉,許氏家主自是站出來,怒斥姜惟:“你是何”可沒等話說完,便被姜惟隔空擲去的茶杯塞住了嘴巴,這茶杯還是從於蓮心的屋裏拿來的。

    姜惟落在高處,食指搭在脣前,示意在場安靜,可偏偏有不長眼的出來逞威風,姜惟自然不會讓他成功,隨身攜帶的橫刀出鞘,衆人只覺眼睛一晃,那逞威風便人頭分離,血濺幾尺,這殘血正要濺了許氏家主一臉,濺得他背脊發涼,他意識到許家或是要亡於今日了。

    他看着那不速之客,只是個年輕姑娘,看上去和他孫兒許錦一樣的年紀,只是她那雙眸子,冰凍刺骨。

    衆人終於安靜,姜惟朗聲說道:“許氏族人站左邊,其餘賓客站右邊,停,”她叫住拉扯推挪的人,“只有一次機會,”她突然狡黠一笑,“我有族譜,會一個一個對的。”

    原本還想着渾水摸魚躲進賓客一欄的許氏族人顫抖地挪向左邊,不過總有不信邪的。

    風被劃破的聲音,緊接着就是人頭砸在地上的聲音,姜惟冷冷地看着賓客所站的右邊,嘴角勾勒出一個無情的笑,“三個數的時間,三、二”

    這次所有許氏族人都老老實實地站到右邊。

    姜惟讓賓客們手抱着頭跪好不動,有了兩次的前車之鑑,賓客們自是相當聽話,按姜惟的要求跪在一堆。

    “現在,許氏族人,女的站前邊,男的站後邊,三個數。”姜惟話還沒落音,許氏族人立即分好兩隊。

    姜惟看向於蓮心的方向,對她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可於蓮心只覺得可怖至極。姜惟刀尖輕輕一挑,許錦的褲腰帶斷了,褲子落地,他憤怒又屈辱地瞪着姜惟,想要破口大罵,可是他下巴已被姜惟卸掉,那還說得出話呢。

    就在衆人不明所以之際,姜惟笑着出刀,她這一刀很慢,慢到所有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慢到許錦感受到那冰冷的刀身劃破肌膚時涼意。

    於蓮心飛撲過來,大喊着:“不!”然而無濟於事,正好趕上許錦的繡花針落地,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落在觸不到許錦的於蓮心臉上,她痛心疾首,一時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姜惟卻笑得越來越開心,她一字一字地問:“孃親,你買來他替換我,不就是爲了他那□□之物嗎?現在,沒有了,那他還是你的小心肝,小寶貝嗎?”

    她的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宴廳里人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一臉震驚,而賓客們臉上除了震驚還有一絲對八卦的探知慾。

    於蓮心看向姜惟的眼裏已經滿是癲狂,她恨,恨姜惟打了她虛僞的假裝,假裝她生了個兒子。她恨,恨自己過去的每一天裏爲何沒有親手除去姜惟。她恨得發狂,恨得要去殺她。

    於蓮心的奮力一擊在姜惟看了輕飄飄慢騰騰,她刀鞘一轉,打得於蓮心跌倒在地,她沒有多給於蓮心一個眼神。隨即將許家家主和許家少爺也抓起掛起,如同對許錦一般對待她所謂的親生父親,與親爺爺。

    許家家主嘴裏還塞着茶杯,涎水淌溼他的衣襟,他這輩子哪裏經過這樣的事,立即痛暈過去,許家少爺嘴沒堵,疼得大喊大叫,堪比殺豬聲。

    “哇,好痛哦~哈哈哈哈哈,”姜惟的笑聲伴着許家少爺的哭喊聲迴盪在許家寬敞明亮的宴廳裏,迴盪在場上每一個人的耳邊,賓客們此時已知是許家家事,擔驚受怕之際還是可以餘出幾分關心關心,一個一個低着頭,眼睛卻翻着偷瞄。

    許家少爺感受到賓客們的視線,更是覺得事奇恥大辱,可他又能怎樣呢?

    姜惟出手打歪許錦身旁的那個明亮的燈籠,燈籠裏的蠟燭翻了,火落在燈籠上,燒了起來,燒到了許錦身上。她要於蓮心看着她的噁心的“寄託”一點一點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二歲不能走,三歲不能言,四歲不能識字,六歲習武一塌糊塗。他文不成武不就,一個一無是處的冒牌貨,就憑着這?”姜惟用刀挑起許錦的繡花針砸在於蓮心的臉上。

    “憑什麼?”姜惟指着自己,“我纔是你親生的,我纔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骨肉!”

    “你疼他,寵他,怕他冷,怕他熱,怕他餓着,怕他撐着,怕他摔,怕他疼,”她每說一句,手中的刀都狠狠地紮在許錦身上,可他不能言,只有火燒着他皮肉的滋滋作響。

    “可你在乎我過嗎?你抱過我嗎?你只會把剛出生的我拋下亂葬崗!只會仗着我對你的愛踐踏我!只會藉着所謂的長壽麪下毒殺我!

    於蓮心,你自始自終可曾喚過我一聲?”

    姜惟的字字泣血,於蓮心看向姜惟的眼神閃躲。

    “一個假貨算什麼許家的未來,許家的繼承人是我,這一切都是我的!”

    刀光一閃,被火焰吞噬的許錦被一刀砍成兩截,落在地上繼續燒,他鳩佔鵲巢享受了這些年不屬於他的一切,如今便要一一歸還。

    鮮血從許家少爺的左肩流出,他的手臂已被砍斷,他面如白紙,看着這個從未謀面的親生女兒,眼中只有恐懼。

    “爲什麼於蓮心要換個男嬰?她換了你不知道嗎?”姜惟譏笑,他當然知道,可他不在乎,許家不在乎,許家在乎的是否有個男丁繼承家業。

    十六年前許家真正的女兒是被整個許家一起拋棄的。

    “那麼今天,整個許家都要爲十六年前的許家女兒陪葬。

    一時間許家如人間煉獄,姜惟殺瘋了。許氏的所有男丁皆被殺,他們都是被亂刀斬斷卻一時不斷氣,只能哀嚎着看着自己死去。女眷中,倒有部分人免於一死。

    至於於蓮心,她自己撞死在柱子上了。

    賓客們被她放過,慌亂地逃出許府,與之一起逃走的還有許府的丫鬟們。有好奇勝過逃生的賓客回頭看了一眼,昔日風光的許府大院被這場大火洗去骯髒。

    姜惟坐在於蓮心的院裏,看着大火燃燒,她內心平靜得有些荒蕪,在火海漸漸吞噬掉這最後的地方,姜惟離開了。

    她沒有回知藥堂,一個人去了當年的亂葬崗,她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坐在深夜裏,像具行走的屍體。她躺在每次等待姜天荷時待着的小樹上,枝葉遮擋住了殘缺的月亮,也遮住了她眼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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