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成仙尊的墮魔小師妹 >第21章 金丹(上)
    擂臺之上,白衣少女的裙襬隨風而動,她身前是執劍而立的沈行秋。

    聽着沈行秋維護她的一字一句,白妙的視線漸漸模糊,可她眸中的淚如何也沒落下。

    她的師兄,以斬殺妖魔聞名修仙界的蘊和仙尊,今日當着半個修仙界的面,掩蓋她天生魔骨的事實。

    所謂神明,此刻不過在她眼前。

    “反施渡靈咒,還敢妄言,是誰指使你擾亂衡元論劍?”沈行秋對上洛蕭邪傲的目光,冷冷地質問道。

    聞言霏雲探查着洛蕭的靈脈,靈力遊走一番後,她拿出手帕擦了擦指尖,不悲不喜地宣佈道:“確是反施渡靈咒無疑。”

    全場譁然,這洛蕭是靈州年輕一輩中最具天賦的第一人,他們議論紛紛。明明洛蕭天資卓越、來日可期,卻在一場必贏的論劍中擅用禁術,並且一般來說,施術者往往是渡對手的靈力到自己身上,洛蕭反施渡靈咒,將全身靈力傳給白妙,實在是不可思議。

    仰躺在地的洛蕭神色不變,正欲開口,卻不曾說出什麼,他似乎只驚訝了一瞬,隨即拿起劍離場。

    路過白妙時,洛蕭眼神轉冷,朝她做了個口型。

    他說的是——魔。

    望着白妙慘白的臉,洛蕭忽然哈哈大笑,那張年少的面龐上盡是不屑和嘲諷。

    僵硬不能動的白妙被解開咒術,她瞬間跌落在地上,顧不上思考任何事,擡眸望向沈行秋。

    這一瞬,他眸中好似染了人間煙火,不見疏離。不見冷漠。

    沈行秋不曾規避她的目光,緩緩掃視全場後,寒光劍幻化成他的模樣,出現在高臺之上,坐鎮衡元論劍。

    與此同時,他自己則是帶着白妙瞬間回到寒光殿。

    緩過神的白妙,拽着他的衣角,神色倒是平靜,聲音卻顫抖得不成句,解釋道:“我、不是——”

    “不必多言,本座知道你不是逞強的人。”沈行秋探查過白妙的靈脈,驚覺於她暴漲的靈力,卻掩下眸中的震驚,問道:“之後的論劍,還想去嗎?”

    聞言白妙點了點頭,體內過剩的靈力引起反噬,她根本說不出話,只好拉過沈行秋的手,在他掌心一字一字地寫道:“我若不去,定是被坐實了心裏有鬼。宋雍昭還潛逃在外,修仙界形勢不穩,我不想給師兄丟人。”

    似乎去或不去,都會落人話柄,若是去,難免不會出現第二個洛蕭,可是若不去,流言蜚語怕是說什麼的都會有。

    沈行秋拿來沉檀香助她安神,幫她疏通體內亂竄的靈氣,不過片刻,白妙恢復許多,渡靈咒帶來的靈力反噬消散大半。

    白妙似乎聞不到沉檀的味道,她很努力地翕動鼻翼,卻還是覺得不安。

    靈力壓制下的魔骨時不時傳來陣痛,心中奇異的感覺更甚,她閉了閉眼,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心裏很不安,總有事要發生。”

    “無妨,本座原也是想讓你去的。”沈行秋淡然道。

    感受到白妙的不安,沈行秋動了動脣,卻只是將問邪劍遞過去,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淺聲道:“你贏過洛蕭之後,累積的玉籤足夠參加第二場。第二場允許弟子用各自的佩劍,也不限制靈力術法,小心對敵。”

    微微一愣,白妙接過問邪劍淺笑道:“好,不會讓師兄失望的。”

    就當沈行秋正要離開時,忽然轉身,握着白妙的肩膀,望着她愣神的模樣,語氣有幾分急切:“今日寒光劍會替本座坐鎮,本座有些要事,若是”

    沈行秋欲言又止,話鋒一轉,嚴肅道:“不論發生什麼,都要冷靜,有本座護你。”

    “什麼?”白妙似懂非懂地問,目光懵懂地望着沈行秋。

    沈行秋輕輕替她理了耳邊的碎髮,目光堅定而溫柔地望向白妙,她本就膚白,又不喜用胭脂,臉色上驚人的白久不散去。

    他淺笑道:“今日表現很好,許你的願望本座不曾忘。”

    話落,沈行秋消失在寒光殿。

    看向沈行秋匆忙離去的身影,白妙的長睫遮住眼眸,她盯着紋銀香爐一直看、一直看,就好像其中有她不得而知的祕密。

    白妙伸出手去抓沉檀的香霧,卻忽然被燙到,她吮着泛紅的指尖,眼眸一亮,恍然大悟。

    正巧連勝七場的顧玄舟趁着空閒跑回來,一見到白妙就問:“沒事吧?”

    白妙搖搖頭,拿起問邪劍從地上爬起來,平靜的神色之下,掩飾着慌張和難以置信,請求道:“陪我去趟冼清池,最近宗門魚龍混雜,我一個人擔心遇到”

    “好。”顧玄舟明白她話中之意,他心中也清楚,自從沈行秋整頓衡元宗後,明裏暗裏“得罪”了半個修仙界,那些人忌憚沈行秋卻無能爲力,禍事只會累及白妙。

    “還有,能不能用下隱身訣?”白妙提醒說:“人多眼雜,還是不要被看見爲好。”

    傳送印的光亮凝聚又消散,顧玄舟靜靜地陪她站在冼清池旁。

    已近初冬,正午的陽光仍熱烈而毒辣,碧波盪漾如鱗,岸邊靈草依然茂盛如初。

    白妙忽然想起那一日的初見,她漂在冼清池中,眼前天雲風鳶美如畫中仙境,還有那個月白衣裳、清塵絕世的畫中人。

    沉默了許久,她蹲下身去,折下一小枝靈草,這靈草形似蘭草,頂上有兩隻小白花。

    眼前又浮現沈行秋芝蘭玉樹的模樣,他發間的蘭玉髮帶末梢,也墜了兩朵白玉雕琢的蘭花。

    望着白妙忽笑的模樣,顧玄舟不懂她在想什麼,以及她要做些什麼。

    冼清池中的浩瀚靈氣四溢而出,白妙將靈草浸入冼清池水,被池水浸過的靈草頂端眨眼間又開出兩朵小白花。

    順着靈草滴落在地的池水,讓數株靈草在冬日裏也開出花來。

    她永遠記得“冼清池水,可辯妖魔”。

    白妙嘆息了一聲,審視着手中的靈草,幾滴冼清池水在其上凝爲露珠。

    以手腕、手臂來試,如果留下冼清池水的痕跡,定會遭人非議。

    她背對顧玄舟,圓潤的指尖輕撥開鎖骨處的衣襟,緊閉着眼將靈草送過去。

    幾滴冼清池水滴落在她清瘦而直的鎖骨處,將皮肉腐蝕得滋啦作響。

    明明不過幾滴而已,鑽心的疼痛傳來,白妙匆忙扔掉靈草,右手緊緊捂着鎖骨處愣神,忽然大笑起來,笑着笑着,淚珠一滴一滴順着絕美的臉龐滑下。

    原來,沈行秋早就一直護着她了。

    那日在魔脈中,呼之欲出的東西是魔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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