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此揭過,但李玉心裏總有一種禍不單行的錯覺。

    不知爲什麼也不知從何出的來,但按他行走深宮多年的經驗來看,依照弘曆那眼裏容不得沙子的心性。

    既然已經爲了這件事情感到不快,自然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就放過。

    畢竟高拿輕放也不是他的做派,眼下這懲罰肯定是要罰的。

    只是不知道最後閘刀會落在誰的身上,八成……

    弘曆見他愣神,不滿的一拍桌子:“李公公!朕同你說話呢,聽見了嗎?”

    李玉嚇了一跳,急忙斂好心神跪下:“啓稟皇上……奴才該死,方纔走神了,跪求主子責罰。”

    要在弘曆如今滿心滿眼都是十七王府的事兒,並沒在意這點小插曲和他的失禮。

    只是一擺手將手中墨跡方乾的奏摺遞給他,差遣道。

    “算了,起來吧。如今還有件事要差你去辦。此乃朕的親筆手諭,你拿着它將東西送去十七郡王府,早些宣旨早些回來,哦對了……恰好順路替朕捎些宮裏的小玩意兒給弘瞻。”

    李玉接過手諭,試探着問道:“陛下,夜已經深了,非要這個時候去嗎?”

    弘曆看他一眼,不似平常那般得以有商量的餘地。

    “白日裏朕還有不少公務要處理,你也需時時刻刻留在朕身邊伺候着,好容易晚上得了空,想必十七皇嬸和弟弟必定體恤朕日理萬機,不會和朕計較這一時半刻的。”

    李玉心中一緊,轉頭又聽到他說:“不過李公公此次行程需得小心些,莫要叫太多人瞧見,否則……明日早朝只是怕是要解釋不清了。”

    李玉跪地領命,出門時候已是一身冷汗,他認命的閉上眼睛,心知弘曆大概是要在今晚動手了。

    而送玩物和衣服什麼的都是次要,如今要命的還在這份聖旨手諭。

    出了宮便有人提前等在馬車口請示,李玉踩着小太監的背上了車。

    車行一跑起來他便藉着沒人注意到自己,偷看了手諭。

    果然,上面說十七福晉冒犯天顏,要賜自盡,連身邊的一衆奴僕……也因爲奴顏媚主無可救藥,都需杖斃後拋屍荒野。

    李玉原封不動的將手諭合上,此後卻後知後覺今晚的天氣格外涼。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果真所言非虛,李玉自打得知弘曆要堵住十七福晉的嘴。

    順便把事情做絕之後,心裏又何曾不想給允禮送信?

    但奈何允禮此刻駐守關外,且不說來回通信要多少時日。

    就算是快馬加鞭他見了信便回來,只怕也是難以制止。

    況且……李玉掀開簾子左右環顧一圈兒,看到外面都是弘曆的親信。

    武功高強不是自己暴露身份便能應付得了的,眼下無論是那條路,與他們而言都難以行得通。這還真是……行到了山窮水盡處。

    弘曆挑準了的便是這個機會,眼下的十七王府當家管事兒的在外頭。

    剩下些老弱婦孺,真真兒是任人宰割的一塊肉。

    李玉無奈的閉上眼睛,心痛的嘆了口氣,心說老十七啊……往後你若是知道了真相,莫要怪哥,哥也是人在朝廷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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