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636、危難突至!

    風雪很大,外面天寒地凍。

    相較於城市建築羣來說,村落似乎顯得更加寒冷。

    炕上的朱懷和吳老叟已經喝的有些微醺。

    少頃之後。

    張大娘和唐塞兒先後端着熱乎乎的飯菜走來。

    這村落內的百姓,大都會偷偷出去打漁,晚飯也出乎意料的好。

    一盆油光澤亮冒着白氣的紅燒魚,一盆豆腐雞蛋鯽魚湯。

    “朱小郎,你好好補一補,山野鄉村的,也沒啥好招待的,你還病着吶。”

    說着,張大娘狠狠剜了一眼吳老伯,道:“讓你莫要帶他們下河,非要帶?”

    吳老伯嗚咽一句,嘟囔道:“我哪有。”

    顯然老吳是個妻管嚴的主,按照吳老伯說,這叫尊重夫人。

    朱懷看的十分溫馨。

    老兩口啥都好,就是每個後代,日子過的也相對寬裕一些,時常還會拿出一些錢捐獻村落。

    唐塞兒很羨慕他們的生活,簡單,幸福。

    朱懷也羨慕,這是朱懷曾經的願望,剛穿越大明那會兒,他的夢想不過如此簡單。

    然而時間變遷,壓在他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他需要讓更多的百姓,都能像這對老夫妻一樣簡單幸福。

    然而現在前途究竟會如何,朱懷已經有些掌控不住了。

    他以爲憑着他和07老爺子的關係,會順風順水的走到登基。

    然而天不隨人願。

    說他自私也好,義氣也罷,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既然如此,只能儘量彌補。

    也不知東宮內留給老爺子的那封信,有沒有被朱元璋看到。

    相較於那封信來說,朱懷更擔心的是朱允炆。

    近水樓臺先得月,他不確定朱允炆會使什麼手段。

    歷史的車輪會不會回到正軌,他現在心裏也沒有絲毫底氣。

    老爺子剛愎自用,他有權力罷免自己,另擇新君。

    收攏思緒,朱懷便開始端着白米飯,就着紅燒魚,醮點湯,囫圇吞棗的開始喫起來。

    他是真餓了。

    一頓滿滿的白米飯喫完,又開始喝起魚湯。

    呼!

    朱懷深深吐了一口氣,笑着道:“張大娘手藝越來越好啦,今天這菜餚格外的香,格外的好喫。”

    張大娘白了朱懷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少腌臢大娘了,這是你家娘子做的。”

    “啊?”

    朱懷不可思議的看着唐塞兒,唐塞兒雙目彎成月牙兒,嬌咯咯直笑。

    朱懷有些赧然的撓撓頭,忙對張大娘抱歉道:“前幾天大娘做的比她好喫的多吶!”

    張大娘一臉無語,雖然這小子說的謊話有些蹩腳,但張大娘還是沒由來的一笑。

    晚飯喫完,又是令朱懷頭疼的事兒到來。

    農家的房屋沒幾間,江南農戶的建築,幾乎就是中間是正廳,左右兩側爲臥房。

    左邊那間比較大,是老兩口的房間。

    右邊這間堆着一些稻米和布匹,不過臨時被清理出來了,現在成了朱懷和唐塞兒的臥房。

    房屋內收拾的乾淨整潔,唐塞兒手巧的很,總能將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物盡其用。

    桌椅都被擦拭的乾乾淨淨,朱漆桌子因爲常年喫灰,已經變了原有的樣子,如今卻是煥然一新,像嶄新的一樣。

    凌亂的房間本來雜七雜八擺放許多小物件,如今也被整齊的擺放在泥胚的窗子前,像是藝術品一般。

    榻上那牀皺皺巴巴的牀單已平整的像一塊鏡子,原本扭曲成麻花狀的被子疊成了豆腐塊兒。

    不僅僅右邊側房如此,實際這兩天唐塞兒將這個凌亂的小家,全都打掃了一通。

    朱懷有些感概,真是想不到堂堂殺人不眨眼的唐塞兒,還有這麼一面,這是他沒想到的。

    朱漆的桌子上放着一壺白熱水,唐塞兒給朱懷倒了一杯,道:“多喝點熱水。”

    朱懷嗯了一聲,端着熱水咕嚕咕嚕的喝完。

    喝完之後有些頭大。

    牀自然只有一個,被子也只有一牀,還是老兩口分出來的。

    前兩天睡覺他還沒什麼感覺,畢竟前兩天身子有些虛弱,也想不到那麼多。

    只是今天身體已經恢復如初了,兩人難免有些不便。

    “唔。”

    朱懷想了想,對唐塞兒道:“你先睡,我倒是晚睡習慣了。”

    唐塞兒喔了一聲,將衣衫解開。

    “啊!你幹啥?”

    朱懷直勾勾的看着唐塞兒。

    唐塞兒道:“睡覺啊,難倒還要穿着睡麼?”

    “啊,這個……會不會……影響你的聲譽?”

    唐塞兒噗嗤一笑,被朱懷這窘態逗的彎腰嬌咯咯直笑。

    “你!哈哈!你不是皇太孫麼?你咋這麼……這麼……”

    唐賽兒不知該說什麼,反正看到朱懷這窘態就忍不住發笑。

    彎腰之後,朱懷愣愣盯着唐塞兒胸脯,惹得唐塞兒臉頰一燙。

    “我,我先睡了。”

    唐塞兒輕盈的跳上牀,身子頓時捲縮在被窩之中,將腦袋都埋了進去。

    朱懷咬牙,索性也不管了,入夜之後,天氣更冷。

    他魚躍上榻,唐塞兒身子微微一顫。

    被窩內傳來一陣輕微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就能清晰感受到旁邊男人的陽剛之氣。

    唐塞兒輕輕轉頭。

    然後,兩個腦袋對視。

    唐塞兒怯生生看着朱懷:“有件事一直沒問你。”

    似乎是爲了緩解尷尬,唐塞兒努力的讓自己嚴肅起來,這是這個氣憤,卻很難嚴肅。

    朱懷嗯了一聲,道:“啥?”

    似乎都能感受到彼此嘴巴中冒出來的熱氣。

    唐塞兒繼續道:“你,你不能一直在外面這樣啊,你要回去的,如今爲了我,和皇上鬧翻了,這不值得啊。”

    朱懷搖頭:“我做的決定,都深思熟慮,並非頭腦一熱,這值得。”

    “可是,可是……我對不起你,給你添亂了。”

    唐塞兒眼眶有些紅,微微低了頭。

    朱懷柔情頓起,柔柔的道:“我也是個苦命人,我也感受過命運的無奈,我理解你。”

    “唐姑娘……”

    “叫我寧沐雯吧,我不喜歡唐塞兒,我想和過去劃清楚干係。”

    朱懷哦了一聲,道:“沐雯,你不必自責,也毋需活在自責裏,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你也毋需自卑什麼,因爲我也是這樣走過來的。”

    “有人世襲罔替,有人天潢貴胄,有人斗升小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但無論是什麼樣子的人,總該要活的自890信一些,你總說我高高在上,可我卻從沒有看不起你過,相反我很尊重你,也知曉你的不容易,尤其聽了你的過往之後。”

    寧沐雯眨眨眼睛,鼻頭越來越酸,兩人四目以對,距離很近,欣喜的道:“你……說真的麼?”

    朱懷點頭:“是呀,比黃金還真。”

    寧沐雯眼睛越來越紅,那是一種被理解的釋然和解脫。

    從沒有人理解過她,相反不少人時常說她‘下賤’‘婊子’云云。

    當然,輕薄她的人,她都殺了。

    江湖裏面,不必講究什麼尊重,對方不尊重,殺了便是。

    寧沐雯不知手染多少鮮血,但她渴望理解,渴望尊重。

    然而這兩樣東西對她來說永遠都是奢侈。

    漸漸地,她也看開了,但真從朱懷嘴裏聽到這些真情實意的話,她還是忍不住動容了。

    她將小腦袋朝朱懷胸膛依偎過去,輕聲道:“郎君,你說你愛我的……你沒騙我麼?”

    朱懷搖頭:“沒。”

    看着朱懷真情實意認真的樣子,寧沐雯臉頰很燙,幸福的有些眩暈。

    朱懷深情的盯着寧沐雯着:“娘子。”

    ……

    ……

    ……

    這一夜,朱懷睡的很香。

    寧沐雯像個小貓兒一樣躺在朱懷的懷裏,也睡的很香,嘴角露着甜甜的笑容。

    翌日一早。

    朱懷早起。

    然而中廳內氣憤似乎有些不一樣。

    張大娘和吳大伯面色蒼白,顯然遇到甚麼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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