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裔簫莫名覺得有點燥熱和唐突。他默默地反省了一下自己。

    他和文昱月的進展像是被按了加速鍵一樣。如果說正常的相處過程是相知-相戀-相守,那麼他和文昱月就是相守-相知-相戀。

    雖然直接跳到了結婚生子這一步,但是中間的感情漸進卻還沒來得及慢慢補上,兩人竟然又回到了純情的戀愛上。

    哦,不對,嚴格來說現在他們兩個還不是在純情的戀愛中,畢竟上一次他對小朋友告白時,小朋友沒有明確的答應他。

    秦裔簫心理活動千變萬化,面上淡定如常:“抱歉,我剛剛只是想摸一下你身上有沒有出汗。”

    誤會了大佬的用意,文昱月自己鬧了個大紅臉,羞窘得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秦裔簫不欲爲難他,摸了摸小朋友低垂的小腦袋瓜,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沒有記在心裏:“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感情是需要慎重對待的。雖然平時秦裔簫惡趣味上頭會逗一逗小朋友,但是在感情上他從來不給人不確定的感覺。

    文昱月憋紅了臉:“沒有……”

    秦裔簫嘴角微揚:“不要胡思亂想,好好調養身體,知道嗎?”

    文昱月小小應了聲:“知道了。”

    秦裔簫的手還被小朋友摁着,他泰然自若的慢慢往回抽出。

    文昱月觸電式的鬆開手,他能感受秦裔簫灼熱的溫度一點點離開。良久,肌膚上還殘留那種戰慄的觸感。

    兩個人各自懷着不可言說的情愫,不知過了多久,文昱月擡頭,驀地發現秦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們。

    文昱月腦袋上直冒煙。秦裔簫注意到小朋友的異狀,擡頭與秦母對上視線。

    秦母滿臉寫着“好你個小子,怎麼又是你!”,眼神裏充滿譴責。

    被秦母誤會了人品的秦裔簫戲謔地看向始作俑者,文昱月百口莫辯,可憐巴巴的和秦裔簫對視,試圖萌混過關。

    秦裔簫不在意被秦母誤會。誤會就誤會吧,誰讓他有老婆呢。但是可以拿來小小的逗一下小朋友。

    但是捨不得逗太久,秦裔簫低聲與文昱月咬耳朵:“沒關係,媽媽誤會也沒關係,我心裏確實對你有想法。”

    秦裔簫坦坦蕩蕩的直視着文昱月的眼睛,以至於文昱月怔怔地看着他,許久才反應過來秦裔簫話裏的“有想法”不是單純的意思。

    意識到這一點,文昱月剛剛有點降溫跡象的臉又爆紅,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身旁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這人,纖細的手指無意識的揪緊被子,讓本就不純潔的秦裔簫目光一深。

    遠處的秦母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秦裔簫一笑,摸摸小朋友快要燒糊掉的腦袋,走開去收拾房間裏的東西。

    其實這些活都不用他來做,僱好的保姆、護工、育兒嫂分工明確,已經就緒。但是秦裔簫想要給小朋友一點緩衝的時間,如果不給小朋友自己冷靜一下,恐怕小朋友一整晚都暈暈乎乎的。

    確實如秦裔簫所想。他離開後,文昱月漸漸地從頭腦發熱的狀態中緩了過來。他躺在牀上,回想着秦裔簫說過的話和他當時的神情,一陣臉紅一陣皺眉,表情精彩的可以去變臉。

    大佬居然說對自己“有想法”?!文昱月悄悄埋住臉,遮住自己紅紅的臉。

    雖然已經知道秦裔簫喜歡自己,但是之前這種認識還停留在表面。

    現在文昱月突然切實的意識到大佬是真實的反應在身體上行動上的喜歡,從沒談過戀愛的純情小男生一下子招架不住了。

    身旁傳來一陣動靜,文昱月的思路一下子被打斷,往旁邊一看,只見崽崽好奇地睜着眼看向他,襁褓一動一動的,顯然寶寶在手腳並用奮力掙扎。

    “啊!”文昱月小小的驚呼一聲,家屬們“呼啦”一下全圍了過來,一疊聲的問:“怎麼了?怎麼了?”

    文昱月指了一下身旁的崽崽,手足無措:“寶寶醒了!”什麼秦裔簫的都被拋到了腦後。

    大傢伙圍成一圈湊過來看寶寶,露出了被萌化的笑容。而寶寶一心一意,眼睛只看向文昱月,使出喫奶的勁兒吭哧吭哧的朝文昱月的方向扭動。

    臉都憋紅了還沒挪動半分,寶寶做出哭哭的表情,這顯然是個預備信號:如果文昱月沒有把他抱起來貼貼,他就要開始鬧了。

    寶寶的意圖淺顯易懂,文昱月忙說:“把他給我抱抱吧。”

    秦裔簫不贊成:“傷口還沒好,不能抱他。”

    經驗豐富的育兒嫂也是如此說道。抱寶寶會用力,不利於傷口恢復。

    文昱月只好聽從專業人士的意見,退而求其次:“讓寶寶離我近一點吧,我哄哄他。”

    秦裔簫小心翼翼的將寶寶抱到文昱月身旁,讓寶寶和文昱月能貼在一起。

    寶寶被秦裔簫抱起來後,頓時就不哭了,頭向文昱月的方向扭,目標很明確。上午還頗受他偏愛的秦裔簫被他瞬間遺忘。

    寶寶見自己離文昱月近了,雖然沒被抱起來,但是也勉強同意,手腳動得更歡快了。

    文昱月伸出一隻手指塞到崽崽手裏,安慰寶寶不能被抱起來的心情。崽崽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高興地手舞足蹈,還發出“吭嘰吭嘰”歡快的聲音。

    文昱月的心都要化了,萌萌的乖巧的幼崽實在是讓人太治癒了,一不小心沉迷吸崽吸到了晚上。

    寶寶不哭不鬧,很有精神的陪玩到夜幕降臨,又喝了一次奶後,很快就打哈欠睡着了。

    秦裔簫把寶寶移到小牀後,低聲勸父母早點回去休息,文昱月也附和。現在除了照顧大人和寶寶,沒有其他重要的事,爸爸媽媽們可以不用擔心了,安心的回家休息。昨晚他們心裏惦記着事情,想必也睡不好。

    雙方父母約好明天再來後,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父母離開後,由於寶寶現在不需要人,育兒嫂和保姆回到了臨近的陪護房間,等着寶寶醒來時或者僱主需要人時再出來幹活。

    此刻,文昱月意識到病房裏只剩下了秦裔簫和崽崽,被遺忘的那點不自在又浮上心頭。

    秦裔簫含笑湊近,文昱月警覺地捂住他的嘴:“當着寶寶的面,不許亂講話。”今天下午失誤讓寶寶聽到兩位老父親不正經的談話也就算了,以後他是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秦裔簫忍俊不禁,但是聽老婆話:“好好好,不說。”

    他其實想說的是:“你也早點睡吧。趁着麻藥勁還在,先睡着。麻藥勁過了,就很難睡着了。”

    文昱月苦着臉。他也很想睡啊:“可是我真的睡不着。”

    秦裔簫拿出準備好的睡前讀物,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語氣像是在哄三歲小孩:“我給你講睡前故事,你躺好閉上眼,試着培養一下睡意。”

    文昱月不滿的拍了他一下,乖乖閉上眼。

    秦裔簫只留一盞小夜燈,低沉的聲音像是大提琴一樣緩緩流淌:“至正十二年,濠州城……”

    這段時間文昱月睡不好時,一直是聽着秦裔簫的睡前故事入睡的。現在他的聲音一出,文昱月漸漸起了睡意,意識開始迷糊。

    “晚安。”文昱月有種莫名的安心,他嘴角微微翹着,陷入了甜甜的夢鄉。

    秦裔簫看着小朋友憨態可掬的睡顏,胸口涌動一陣暖流。心愛的人和崽崽在身旁安睡,溫情充溢着秦裔簫的心間。

    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深刻的體會到,這是他摯愛之人,是他溫馨的小家庭。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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