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人,真的是自己?
無盡的時間長河,是什麼意思?
可是,沒有等他問出口。
“趙林”笑了笑,然後關上門。
門合上的一瞬間,裏面飄來一句話。
“有些事情,你現在,還不想知道。”
趙林突然感覺有些無助,有些恐慌。
也許是爲了掩蓋這些情緒,一股怒火,涌上心頭。
他取出長棍,用盡全身力氣,劈向木門。
“混蛋,你把話說一半,到底是什麼意思!”
光芒,籠罩趙林,手中的木棍,也虛幻起來,劈了空。
再次睜眼,已重新出現在公寓前面。
只見季白,正站在自己身邊,看着那棟公寓,不知在想什麼。
“季白老哥。”
“嗯。”
季白應了一聲。
“我剛纔,可能遇到了未來的自己。”
趙林有些頹廢。
他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副本中的劇情。
如果是真的,這將比死亡,還可怕無數倍。
“走吧。”
季白轉身。
“這棟樓,沒有探查的必要了。”
趙林猶豫下,跟着季白離開。
而季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轉身離開後。
整棟公寓的窗戶,此刻,都緩緩打開。
每扇窗戶後,都站着一人。
他們,都沒有說話,安靜的看着兩人離去。
……
……
清晨。
季白有些頭疼。
他有些疑惑,爲何以他的體質,會有這種基礎生理反應?
不過,季白沒有多想。
畢竟是副本進行的第一天,要抓緊探索劇情。
季白可不想在副本中,待滿15天,渾渾噩噩的離去。
等等,今天是,第一天?
季白心中,突然涌出奇怪的感覺。
可是,他又清晰的記得,是昨天晚上,進入的這個副本。
從老頭那裏領取鑰匙後,睡了一覺,什麼都沒有發生。
記憶,不會騙人。
儘管如此,他總是感覺,哪裏不對。
可是,又說不上來。
季白不是鑽牛角尖的人,如果一件事,實在想不通,那就不用理會,過段時間,真相自會浮出。
事不宜遲。
洗漱完畢後,他走出公寓,尋找線索。
走廊上,碰見趙林,他見季白獨自走來,便邀請季白一起探查劇情線索。
季白拒絕後,趙林搖搖頭,然後叮囑幾句,離開了。
看着趙林離去的背影,季白眉頭皺起。
他總感覺,趙林哪裏不對。
也許,是錯覺?
季白搖搖頭,離去。
可是,沒走幾步。
他猛地轉身,衝着趙林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可是,直到走廊盡頭,季白也沒有再次見到,趙林身影。
他去哪了?
季白打算到406號宿舍,仔細探查究竟。
可是,他路過一間房子時,裏面突然傳出奇怪的動靜。
“不對,不是這樣,差一點,就差一點!”
季白腳步頓住,上前,敲門。
很快,門被打開。
開門的,是一個乾瘦的中年男子。
他眼圈漆黑,面露疲憊。
很顯然,已經多天沒有睡覺了。
“你是誰?”
男子見到季白,一臉警惕。
“我是這裏新來的住戶。”
“這裏,也會有新住戶?”
不過,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行,進來吧。”
男人的房間,亂糟糟,無數畫紙,散落在地上。
而房屋中央,則有一個巨大的畫板。
上面,畫着一個女人,四肢被綁住,身上無數道傷痕,面容消瘦,好似經受了無盡的折磨,面容疲憊。
畫的如此傳神,似乎女人,就在那裏一般。
男子注意到季白的目光,解釋道:
“我是一名畫家,祖輩都是幹這個的。”
說完,上前將畫紙取下,丟在地上,又換了一副新的。
“不滿意嗎?”
季白問道。
“嗯,這副畫差了一點東西,人物沒有靈魂。”
說完,重新起草。
男子沒有招待季白的意思,而是將注意力,專注在筆下。
而季白,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的站在後面,看着。
不久後,畫作完成,而中年人依然一臉失望。
“你畫畫,不用參照物嗎?”
季白突然問道。
男人頭也不回,說道:
“用啊,我的參照物,在自己的腦海中。”
“你畫的這人,是你妻子麼?”
季白突然問道。
男子一愣,然後點點頭。
“對的。”
“看她這個樣子,應該不在了吧?”
男人有些惱怒,回頭說道:
“她是爲了我的理想,主動選擇犧牲!”
“我的畫技,就差一點點,那麼一點點!”
“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依然找不到畫的靈魂。”
“爲了找到那種感覺,我只能這樣刺激自己。”
殺妻證道嗎?
季白笑了笑。
“所以,你犧牲了你的妻子,也沒找到這種感覺嗎?”
男人臉色漲的通紅。
他憤怒的說道:
“你懂什麼?這叫,爲了藝術獻身!”
“嗯。”
季白淡淡說道:
“既然,你認爲你妻子是獻身與藝術,那有沒有可能,她其實心裏是願意的,爲了你,甘願承受這種痛苦呢?”
男人愣住,這句話,彷彿點破了他心中,那層窗戶紙。
許久後,男人才反應過來,猛地轉身。
拿起畫筆,瘋狂作畫。
一個女人,手腳被捆住,渾身傷痕,奄奄一息。
可是,她的臉上,卻洋溢着笑容。
這種衝突,卻沒有一絲維和。
當男人落下最後一筆,整個畫作,彷彿在此時,都活了過來。
它,擁有了靈魂!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眼淚,從男人臉上劃過,他的聲音,由於過度喜悅,而變得嘶啞。
“謝謝你!”
男人轉過身,對着季白,深深鞠了一躬。
“沒事。”
季白搖搖頭。
“你畫完成後,是不是也應該,兌現承諾了。”
話音剛落,男人身後,畫作上的女人,緩緩掙脫繩索,飄了出來,走到男人身後。
她看着面前這個男人,兩行血淚,流淌而出。
季白彷彿沒有看到這一切,自顧自的說道:
“你說對了,哪怕你妻子死前,也沒有怨你。”
“因爲你早就承諾過,完成理想後,就去陪她。”
“而現在,兌現承諾吧。”
此時,男人好像覺察到了什麼,緩緩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