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蕭依照往常,邊喝酒,邊喫肉。
突然,眉頭微皺。
店門,突然被一把推開。
伴隨着一陣寒風,進來了幾個特殊的人。
身上穿着暗黃色軍裝,嘴裏嘰裏呱啦說着聽不懂的語言。
而最前方,則站着個身材矮小,一臉諂媚的男人。
“這裏就是那家滷肉店,味道很好!”
聞言,那些黃衣人又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
“哦,好的好的!”
矮小男人連忙應聲。
轉身,看着掌櫃,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
“你們這最好的菜是什麼?給我們幾位爺做好端上來!”
聞言,掌櫃眉毛都沒擡一下。
“牆上寫着,想喫什麼跟店小二說。”
聞言,那男人氣急。
但又不好發作,只能看向牆上菜單。
“行,那我自己點。”
“烤鵝,滷豬頭,豬肘子,醃肉,各來一份。
還有,你們這最好喝的那個酒,醉桃花是吧?來上一缸。”
聞言,掌櫃冷笑。
“對不起,賣完了。”
男人微微皺眉。
“什麼賣完了?”
掌櫃語氣冷淡。
“你點的菜,都賣完了。”
聞言,男人剛想發作,但臉上的憤怒隨即化作冷笑。
“呵呵,我知道你很鄙視我。
但,我只想活着。
你可以很有氣節,不怕死。
但你家人呢?
我記得,你家孩子,才兩歲吧?”
聞言,掌櫃死死盯着男人,眼中怒火似乎要噴涌而出。
但生生剋制住了。
如果現在發作,只會死路一條。
“行,我做。”
掌櫃一字一頓說道。
隨後,便走向後廚。
一名黃衣人,似乎察覺到了不對。
“怎麼了?他剛在說什麼?”
男人猶豫片刻,說道:“X君,他沒說什麼,剛纔給我推薦特色菜呢。”
聞言,黃衣人點了點頭。
“那就行。”
很快。
後廚一陣飄香。
一道道菜,端上餐桌。
但不知爲何,這些黃衣人並未立刻食用。
直到最後一道菜上齊後。
剛纔說話的黃衣人,突然一把,拽住要離開的掌櫃。
拉來一張椅子,滿臉笑容,嘴裏說着什麼。
雖然掌櫃聽不懂,但知道對方的意思。
讓他坐下一起喫。
一旁充當翻譯的男子,遲疑了下,對着掌櫃說道:
“他們讓你坐下來,一起喫。”
“好。”
聞言,掌櫃毫不遲疑,坐了下來。
但,其他黃衣人沒有動筷子,而是齊齊看着掌櫃。
察覺到掌櫃的疑惑,男子解釋道:
“你先喫,每道菜喫一點就可以了。”
“行。”
掌櫃應了一聲,開始大口吞嚥。
轉眼間,便將每道菜吃了一遍,還順道喝了兩口酒。
十分鐘過後,見掌櫃什麼事情沒有。
一個黃衣人起身,一腳將掌櫃踹翻在地。
“豬玀,滾!”
這是他們唯一會說的普通話。
聞言,掌櫃起身,拍了拍灰塵,便走進後廚。
黃衣人沒了擔心,端起碗筷,大快朵頤。
半個時辰後。
其中一人,也許是酒足飯飽,起身想要上廁所。
但剛站起來,似乎喝多了,腳下不穩,摔倒在地。
見狀,其餘人哈哈大笑。
但很快,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爲,那人倒下後,再也沒站起身。
什麼情況!
旁邊的人,起身去扶。
卻發現倒地之人七竅流血,已經沒有了氣息。
渾身沒了力氣,倒在地上。
隨着一聲聲噗通,黃衣人接連倒下。
汩汩鮮血,從口鼻流出。
原來,掌櫃在每道菜裏,都下了毒。
“唉,可惜。”
掌櫃搖搖晃晃,從後廚走出。
那些菜,他喫的不多,支撐到了現在。
他走到店門口,費勁將門簾拉了下來。
隨後,轉身。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遺憾。
“讓這些畜生,做了飽死鬼,真浪費啊……”
說完,便直挺挺倒下。
飯店中。
自剩下柳蕭一人,坐在角落。
對於剛纔發生的一切,似乎沒有看到辦。
自始至終,自顧自喫着、喝着。
咕嘟咕嘟~
柳蕭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砰!
手背青筋暴起,生生捏爆了酒碗。
走到後廚。
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店小二和廚師。
這家滷肉店,是掌櫃一家人開的。
似乎知道無法擺脫黃衣人的報復。
索性,一家人全部喝下了毒酒,整整齊齊。
嘩啦~
柳蕭端起一碗酒,灑在地上。
他們,是小人物。
但也許,正因爲有了他們,纔有了希望……
……
“着火了!快救火啊!”
伴隨着叫喊聲,滷肉店被大火淹沒……
夜色。
柳蕭仰頭,只覺得夜空不再清晰。
愈發,模糊。
滴答~
一滴清淚,從眼角劃過,落在地上……
————
夕陽下。
工地熱火朝天。
以往骨瘦嶙峋,無比麻木的工人。
眼中也多了一絲神采。
他們在一線施工,明白進度。
最多,還有一個星期。
整個工程便會完工。
很多工人聽到風聲,只要完工後,便會放他們走。
並且還會結算這段時間的工錢。
一想到這,他們手中的工具,不禁加快了幾分。
當然,也有頭腦靈光的工人,在黃衣人那嘲弄的目光中,察覺到了不對。
但他們不願相信,自己的判斷。
“你說,他們真的會放我們走麼?”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語氣帶着些恐懼。
聞言,旁邊一身灰塵的大叔,語氣有些複雜。
“肯定會的。
畢竟……
生活總會有希望的。”
————
“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畢竟,未來總會有希望。”
距離施工地,大概20公里的地方。
有一座山坡。
上面蹲坐着幾個人,手拿望遠鏡,觀察着工地。
仔細看,竟然是前幾天,在滷肉店喫喝的那些漢子。
身後的山林裏,藏着數百人。
不止這裏,另外幾個方向,暗處都有人潛伏。
他們身穿綠色軍裝,渾身沾滿塵土。
爲了避免搜查,繞開各種主路,從野外行軍至此。
足足有千餘人!
雖然疲憊,但每個人的精神,都無比亢奮。
“我查看了,對方看似防守力量很足,還有暗哨。
但實際上,真正守在工地周圍的,只有數千人。
只要夜色降臨,我們衝進去,將工地炸燬,就行了。”
至於炸燬後,如何逃出來?
他沒回答,也沒人問。
終於,夜晚降臨。
“兄弟們,衝啊!”
隨着一聲號角。
夜色中,槍聲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