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點了點頭。
“這個患者病情很嚴重,你們平時外出的時候,注意一下。”
說完,便攙扶着病人,走進房間。
隨後,拿出幾根束縛帶,將她牢牢纏在病牀上。
雖然動彈不得,但女人依然拼命掙扎。
大吼大叫。
“放我出去,你,就是你,別以爲我不知道!”
女人滿口髒話。
“你tm的狗東西,老孃辛辛苦苦生你們養你們,就這麼對我的?
換條狗都該孝順我了。
便以爲你穿白衣服我就不認識了,我告訴你,你化成灰我都認識!
還有你們兩個……
滾,滾出我腦子!”
女人嘴裏不斷咒罵。
卻詞不達意,讓人摸不到頭腦。
正常人罵這麼久,早就累了,但女人,卻越罵越精神。
突然,女人表情一怔,謾罵聲突然停止。
原本臉上的憤怒,慢慢消失。
她含情脈脈的看着陳醫生,語氣溫柔。
“我們畢竟夫妻多年,不鬧了。
今晚給你做最愛喫的打滷麪,好麼?
好不好嘛,求求你了……”
說完,女人抽泣起來,眼淚流過面頰。
“求求你了,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別離開我……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可以工作養你,只要你不離開我!”
女人又發出笑聲,尖利刺耳,讓人毛骨悚然。
“唉,走吧。”
陳醫生嘆了口氣,看起來有些惋惜。
“在醫院裏,不要亂走動,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記得給我們說。”
這話雖然聽起來很詭異。
但語氣,卻帶着關切。
陳醫生沒有詢問兩人爲何能下牀。
似乎忘記了一般。
臨走前。
季白想到了什麼。
走到張麗面前。
一旁護工剛想阻攔。
季白已經俯下身,衝着張麗耳邊輕聲說句什麼。
奇怪的是,之前精神還極不穩定的她。
看了季白一眼,便安靜下來。
“我是醫生。”
面對衆人詫異的目光,季白微笑解釋道。
……
“你不是外科醫生麼?”
回到病房後,阿力不解的問道。
“殊途同歸,原理都一樣。”
阿力眼皮狂跳。
他不明白什麼叫原理,但也知道,外科和精神科有天壤之別。
尤其是醫生這一行。
他寧可相信,那女的是被鬼附身了,而季白是去驅邪……
似乎看出對方不相信。
季白正色道:
“你沒發現,剛纔那個病人的主治醫師,也是陳醫生麼?”
聞言,阿力愣了一下。
對啊,陳醫生顯然不是精神科醫生。
“所以,你不好奇麼?”
季白微笑道。
在季白的目光下,阿力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隱約間,有種不好的感覺。
趕忙回答道:
“我不好奇……”
畢竟,陳醫生明顯不像正常人。
多收治些病人,也能說通。
雖然,季白也不像……
“不,你很好奇。”
季白笑容收斂,嚴肅的說道:
“所以,你去問問陳醫生。”
“哥,別開玩笑了……”
然而,看到對方認真的表情。
阿力愣了下。
對方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
走廊很長。
阿力腦袋耷拉,苦着臉。
醫院很大,足足有十幾層。
季白二人,住在9樓的骨科。
但是,醫生值班室卻不見人。
“你好,請問陳醫生辦公室在哪?”
無奈之下,只能找到護士站。
聽到阿力的話,護士皺了皺眉頭,眼神有些奇怪。
隨後,便低下頭,不再搭理。
碰了一鼻子灰的阿力,有些無奈,只能自己尋找。
他一層一層的尋找。
骨科,外科,內科……
但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陳醫生。
不但如此,甚至連一名醫生都找不到。
阿力心裏有些發涼。
這特麼的……
什麼破醫院?
真不怕病人死裏面?
想到這,阿力再也受不了。
轉身,便要回到病房。
當然,他也嘗試過離開。
卻發現,這家醫院,根本沒有出口……
但卻有食堂和商店。
“我就說,爲什麼外賣只有泡麪,原來是醫院開的。”
吐槽過後,便要返回9樓。
此時,眼角突然掃過一間辦公室。
起初沒有在意。
但路過時,卻像發現了什麼,頓住腳步。
扭頭,死死盯着門牌。
只見,上面寫着五個大字……
【院長辦公室】
阿力猶豫片刻。
走了進去……
……
“找到了麼?”
病房裏,季白輕聲說了句。
隨後,閉上眼睛。
似乎什麼都沒發生……
第四天夜晚,來臨。
陳醫生照常查房。
見到屋裏還有季白一人,皺起眉頭。
“另外一個病人呢?怎麼不見了?”
聞言,季白疑惑道:
“白天的時候,說找你有點事,然後出去了。
陳醫生,你沒看到他麼?”
聞言,陳醫生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你說,他去找我了?”
“對,一直沒回來。”
季白點點頭,語氣肯定。
陳醫生不再說話,死死盯着季白。
過了一會,才挪開目光。
“行,我一會找下他。
你待在病房裏,千萬不要亂跑。
這裏……可能會有危險。”
語氣中,帶着濃濃的關切。
季白點了點頭。
“請陳醫生放心,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病房。”
陳醫生沉默下,拿出本子。
“說正事吧。
今天感覺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麼?”
季白認真的回道:
“很疼,都下不了牀,連走路都困難。”
陳醫生嘴角抽了下。
沒有記錄,直接收起本子。
“行,我知道了。”
說完,轉身徑直走出房間。
幽暗的月光中。
季白麪帶微笑。
今晚,只有他一個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