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過是與巨蟒一戰時塌掉的洞窟,如今形成了一方懸崖罷了。
她一覺醒來,身下墊着厚厚的稻草與一件長衫,身子十分乾爽,想來她這心愛的大弟子花了不少心思照看她。
她這個做師尊的很是感動。
接二連三的相處下來,不知不覺間她已將前世的那一劍忘在了腦後。
沈溫謹溫順地低着頭:“無事,弟子只是隨便走走罷了。對了,師尊那日爲何會突然暈倒?”
“唔,這個嘛!”昭瑤右手聚起靈力,一團白色的星雲在她掌心中緩緩飄着,“想是除了妖獸,功力提升太快,一時無法消化,便陷入沉睡了。”
說完,她向上一拋,星雲驟然升起,在半空中炸裂成一顆顆細小的星子緩緩下落。
憑那妖獸千年的修爲,此次她的功力提升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將要趕上前世渡劫失敗前的巔峯時期。
沈溫謹呆呆地看着那星子消散,纔回過神來:“恭喜師尊。”
昭瑤微微眯起好看的桃花眼,總覺得一覺醒來他有些不對勁。
不過隨即她又問道:“爲師昏迷的這幾日,大長老可有來信?”
雖說當日離開客棧時她留了信,但這一晃幾日過去,免不得叫他們擔心。
沈溫謹微微點頭,脣角勾着一絲禮貌的笑:“大長老前日傳音來,說並未抓到那魔族,他們已率先前往安峽城,叫我們隨後跟上。”
算算時間,恐怕他們就快到了。
昭瑤暗道自己壞事,又擡頭看看他:“你的傷恢復的如何了?”
對着她純粹的目光,沈溫謹怔了怔,眸中一片複雜情緒,出口卻極爲平靜:“弟子已無礙,謝師尊掛懷。”
他說的極爲平靜,昭瑤便微微點了點頭,匆匆將此事略過。
“既如此,我們即刻啓程,前往安埉城與他們會面。”談起正事來,她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彷彿方纔面上的笑意不過是假象而已。
此行雖只是爲了取無根草,二人卻陰差陽錯之下除了妖獸,恢復了骷陰山的原貌,想必會引起四界的關注。
再在這裏逗留,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離去前,沈溫謹突然轉身進入神廟,輕輕一擡手,便將廟中二人生活過的痕跡毀的一乾二淨。
這讓昭瑤不禁讚歎他的心思細膩。
殊不知,他們前腳剛走,後腳便涌上來一隊人馬。
爲首的黑衣女子冷着臉站在一旁,明明什麼都沒有做,身邊的一衆黑衣將士卻大氣也不敢出。
“搜。”她寒聲吩咐。
話落,黑衣將士有秩序地一擁而上,不多時便將整個山頂翻了個底朝天。
“稟尊主,山上除了一些小獸,並無其他活物。”一黑衣將士跪地稟報,頭埋得極低,絲毫不敢正視於她。
聞言,黑衣女子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掌心中緩緩升起一團烈焰,低語:“跑的這麼快麼?”
“那也休想跑出我的手掌心。”
臨近安埉城,人間煙火氣便更加濃厚,這座城市當真如傳說中一般極盡繁華,尚未靠近,耳邊便能隱隱約約聽到喧譁的聲音。
夏日的天氣極熱,望春湖上飄着一一艘艘豪華的船隻,不少富家公子小姐泛舟湖上,一邊吹着涼風一邊說笑,好不愜意。
“大長老,師尊他們到底何時能趕過來?”
其中的一艘船隻上,軟糯的女音已不知是第幾遍問出這個問題。
若風慵懶地斜倚在小榻上,手中的酒杯輕輕搖晃,聞言,好看的眸子一眯,視線從波光粼粼的水面移到一旁的稚嫩小臉上,啼笑皆非。
“小如意,今日你已經問了我四次了,我說了,昨晚三長老來信,今日必能趕到安埉城。”
“大長老,你前日也是這麼說的!”一旁的青衣少年也擠過來,臉上憤憤不平。
自雲浮鎮一別,他們已有足足七八日沒見過師尊與大師兄了,偏大長老又攔着不讓他們去尋,還稀裏糊塗騙他們先來了安埉城。
算算日子,如今他們已在此處待了整整五天了,也不知師尊與大師兄的處境如何。
大長老倒好,一進城便拉着人打聽尋歡作樂的地方,這幾日更是拉着他們幾乎逛遍了城中的每一個角落,日日玩樂,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師尊與大師兄的樣子。
若風對他們的憤慨視若無睹,閒閒地飲了口美酒,才道:“慌什麼?天底下能有什麼是你師尊對付不了的?”
那女人靈力深厚,天賦異稟,不過是去一趟骷陰山,都能斬殺個千年妖獸,趕個路的,還能累死她不成?
不料話落,溫如意卻突然漲紅了臉,小嘴一癟,悶悶道:“您一點都不關心師尊!”
若風一驚:“我爲何要關心她?”
正說着,船身突然一陣晃悠。
緊接着,一白衣女子掀開珠簾走進來,熟悉的清冷聲音調侃道:“大長老這話可真是讓人傷心。”
溫如意與楚煜皆是一怔,愣愣地回頭去看,直到看清來人是誰,才驚喜道:“師尊!”
昭瑤在他們面前站定,嘴角噙着溫和的笑,儼然一副良師的模樣。
心裏卻是暗暗讚歎,不愧是男女主,這才短短几日不見,楚煜便長得愈發高挑,眉清目秀,溫如意出落得愈發水靈,一雙杏眼朝她望過來,她自己都招架不住!
再回想自己與沈溫謹這幾日的遭遇,骷陰山一行毀了衣衫,路上又沒有城鎮,只能忍着一口氣,一路風塵僕僕。
待趕到安埉城,二話不說便一頭扎進衣裳鋪裏各自換了身新衣,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或許,只有跟着男女主混纔有肉喫。
跟着反派嘛!有千年的妖獸可打,你說這爽不爽?
若風隨手將酒杯一扔,站起身來便熟絡地想要伸手攬她的肩:“方纔都是玩笑話——”
大手還沒碰到她一根毫毛,溫如意便一把將她拉遠,憤恨地看了他一眼,轉身率先撲進了她懷裏:“嗚嗚嗚......師尊,我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