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擔架的後面,跟着一胖一瘦兩個穿制服的人。

    鄭凡星認出這是獄警的服裝,看來病人是個在押犯人沒錯了。

    他趕緊快走兩步,湊近看了看那人的臉。

    沒錯。

    肯定是他,彭海亞!

    他怎麼跑到醫院來了。

    彭海亞被抓捕以後,一直在服刑,他身體應該不錯,難道是在裏面被人揍的出問題了?

    畢竟在監獄裏,他可不是老大了。

    但也不好說,畢竟有錢人在哪都能喫得開,如果他讓人用大把的鈔票去打點,說不定在裏面過得還能挺舒服呢。

    那他是爲了什麼進到醫院來?

    他不會認錯人的,畢竟和彭海亞還算是熟悉。

    就在鄭凡星思考的時候,急救室的一個護士出來了,問道:“誰是孫燕燕的家屬?”

    不及想別的,鄭凡星忙道:“我是!”

    “進來一下。”

    鄭凡星跟着進到急診間,發現孫燕燕已經醒了,只是顯得非常虛弱。

    全套武裝只露着眼睛的一個醫生對他說:“請家屬放心,病人沒有什麼要緊,應該是最近精神壓力大,再加上飲食有些不適應,導致上吐下瀉,身體虛弱。

    雖然沒什麼危險,但也需要多注意,要轉到病房去觀察兩天,這期間還會用一些藥,明白了嗎?”

    “明白,謝謝醫生。”

    可憐的小燕子。

    她風風火火的來到星海市,不料卻遭到接二連三的變故,加上水土不服,她小小的身板,則能承受的這如許的重壓?

    轉到病房之後,孫燕燕有些歉意的說:“凡哥,真是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燕子,這是說哪裏話呀,我不照顧你,誰照顧?”

    孫燕燕臉上添了一圈紅暈,又道:“方纔在會議室吐了一地,真是糗死了。”

    鄭凡星安慰她道:“什麼糗不糗的。放心吧,你現在就安心靜養,公司的事情就別操心了。”

    此刻呆在病房裏,孫燕燕似乎才恢復了一絲清醒。

    在錦繡集團的會議室裏,她只感到眩暈。

    “凡哥,苗老爹和我籤的那個委託協議,是不是非常重要?”

    鄭凡星笑笑,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你呀,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苗老爹簽了那份協議,就是說,把整個錦繡集團都交給你了。可惜,你一接手,就遇到了野蠻人,唉!”

    孫燕燕仰起臉來說道:“凡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懂什麼呀。但是我看,錦哥和繡姐好像對我都有所提防。”

    “那當然啊,你動了人家的奶酪嘛!”

    孫燕燕撇了撇嘴,還想說什麼,卻沒有說。

    過了一會兒,護士進來了,叮囑孫燕燕要抓緊時間休息。

    於是鄭凡星退出了病房。

    他還記掛着剛纔看到的彭海亞,因此並沒有到走廊盡頭的平臺上去抽菸,而是直奔急救室。

    剛到急救室的門口,就看到兩個獄警正在相互詰問。

    瘦的說:“你剛纔幹嘛去了?不是說讓你一直守在這裏的嘛?”

    胖的說:“哎呀,剛剛突然有點竄稀,這總不能拉褲子裏吧,跑去上了個廁所,已經是用最快的速度啦!誰知道你一支菸抽那麼長時間?”

    瘦的說:“難道還怨我抽菸了?我都交代好了啊!”

    胖的有些懊惱:“算了,咱別爭了,趕緊找找吧。”

    瘦的搶步進到診室內,抓住一個醫生,厲聲問道:“剛纔你們的人呢?怎麼讓犯人跑了?”

    醫生似乎感到一些委屈,“有一個超重症的病人,主任喊我去看了一下,因爲這個病號只是胸口疼,不如那邊緊急,所以我過去了一趟,立即趕回來,就發現病牀上沒人了!”

    “護士呢,護士都幹嘛去了?”

    “配藥去了!”

    “哼!要是出了事!追究你們醫院的責任!”

    瘦的獄警氣呼呼的說道。

    胖獄警已經拿出電話了,“趕緊向上級報告吧,這可不是小事。”

    瘦的說:“咱倆先分頭找,這傢伙跑不遠!快追!”

    鄭凡星有些驚呆了。

    看樣子,彭海亞逃跑了?

    利用外出就醫的機會,這傢伙真跑了!

    怪不得剛纔看他的時候,覺得沒什麼大病,肯定是裝的了!

    他看着兩個獄警神色慌張的跑出診室,一左一右的分頭跑開。

    醫院這樣人多的地方,彭海亞要想混出去,也並不容易,因爲他穿着一身囚服。

    此刻,他正縮在走廊盡頭的一個雜物間裏。

    按照聯絡人的說法,在到達醫院之後,急救室會有一個短暫的時間窗口,獄警和醫生們都將離開,那時,他只要儘快的躲到這裏來就行了。

    他假裝頭疼胸口疼,要死要活,終於混到了這麼個外出就醫的機會,一進急救室,他就伸長了耳朵,然後眯着眼觀察周邊的情勢。

    果然,不一會兒,兩個獄警都出去了,而醫生和護士也各有原因的匆匆離開。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他倉皇爬起來,迅速的躲到了這個雜物間裏。

    四周一片漆黑。

    能聽到外面凌亂腳步的聲音。

    彭海亞緊張的不能呼吸,這次要是被獄警發現,那可就要加刑了。

    在監獄裏待這段時間,受了不少苦,好在還有人罩着,那些獄油子們不敢對他怎麼樣,有幾個獄警對他還格外照顧。

    可是一旦出來,他就再也不想回去了,打死也不回去了。

    等了約莫十分鐘。

    雜物間的門忽然被來開一個小縫。

    然後敞開,有人迅速扔進一包東西,又把門關上了。

    那人倒是細心,包裏有個熒光棒,可以提供微弱的光源。

    彭海亞打開包裹,裏面是一身清潔工的衣服,一個花白頭髮的假髮套,口罩,手套等等。

    他立即明白了,趕緊把身上的囚服脫下,換上了清潔工的打扮。

    可是,下一步怎麼辦?

    正猶豫間,雜物間的門又被打開了。

    彭海亞一陣驚慌!

    此時,一個清潔工站在門口,手裏提着個大的黑色塑料袋,像是裝得醫療垃圾。

    他看了彭海亞一眼,低聲說,“背上袋子,到後門去!”

    同夥!

    彭海亞鬆了口氣。

    他立即接過黑色大袋子,背在身後,佝僂着腰,裝出一副老邁喫力的樣子。

    而那個清潔工,很自然的從雜物間挑了個拖把,另把彭海亞的囚服裝到一個袋子裏,從容的關上了門。

    走到後門,彭海亞一陣緊張,一個獄警正快步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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