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逸絮絮叨叨地說着。
溫雪實在聽不下去,沒好氣道,“我不過是藉着這件事,爲自己報仇罷了。你別自我感動。”
“嗯?什麼意思?”
“溫柔以前欺負過我不少,我就藉着機會還回去。”
“……”
夏昭逸沒了聲音。
“還有什麼想問的,趁着我現在心情不錯。”
“嫂嫂爲何和我王兄分開住?”
夏昭逸當真不客氣。
溫雪笑了笑,“不想住一起,所以就分開住了。”
“外頭有人在看你笑話,甚至看我王兄笑話,嫂嫂不介意嗎?”
“你介意嗎?”
溫雪反問了句。
夏昭逸愣住,皺眉不語。
溫雪想過爲何夏昭逸要搞死自己,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一個原因,爲了夏寒邪。
夏昭逸和夏寒邪雖然並不是同一個妃子的兒子,但兩人從小關係就好。
哪怕夏寒邪雙腿殘疾之後,性情大變,夏昭逸也從來不放棄對他好。
因此,看到自家王兄娶了這麼個女人,他想阻止,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我……我當然不介意。”
夏昭逸忙搖頭,拿了桌上的茶杯,放到嘴邊才發現茶杯裏沒茶了。
溫雪輕咳了兩聲,“我問過王叔,他說昨日擡轎之人是你找的。”
夏昭逸臉色猛的變了。
溫雪依舊笑着,“有些事情,我只想弄清楚,你也無需擔心。以你與你王兄的關係,就算這件事真是你做的,他也不會拿你如何。”
夏昭逸臉色複雜,目光落在溫雪臉上,這女人實在聰明得可怕。
溫雪也從他的臉色中看出事情的真相。
看來他真這樣做了,但估計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怨非要弄死她。
“嫂嫂,這件事是臣弟做得不對。我道歉。”
“我只想知道原因。”
他拿來的那些藥材已經足夠幾萬兩白銀,從他拿着藥材進來的那一瞬間,溫雪已經不打算計較這件事了。
“王兄孤苦,但也不需一個拖後腿的王妃。”
夏昭逸說得十分直白。
一個隨時可能死去的女人,而且還有可能是丞相府的眼線,死了便死了。
他只是沒料到溫雪竟然有這樣的能耐,不僅沒死成,甚至還變聰明瞭許多。
夏昭逸早就後悔了,只是一直沒機會說這件事。
現在終於說開了,他心裏頭也鬆了口氣。
“嫂嫂,你想怎麼處罰我都行。”
夏昭逸站起來,朝着溫雪行了個禮,一副很是誠懇的樣子。
溫雪笑了笑,“沒事,我說過,我只想知道真相,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往後我也不會追究。”
“但有一點你需要清楚,我不會給夏寒邪拖後腿,想必也不可能成爲他的軟肋。至於丞相府,除了老太太,其他人,你們想如何就如何。”
溫雪對這種權勢沒任何想法,也不想去思考這些。
她既然能穿過來,就一定能穿越回去,等時機成熟,她肯定要找機會回去的。
夏昭逸沒想到溫雪居然這樣好說話,不自覺站直了身體,心裏頭陡然升起敬佩來。
溫雪哪裏知道他這樣的心思,只知道自己這會兒想練功,沒時間陪着他。
“我……”
夏昭逸想着我還有話沒說呢,但見溫雪雖眉目溫柔,卻又是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忙退下。
夏昭逸直接從東苑去了南苑,夏寒邪在亭子裏自己和自己下棋。
“三哥,才一日不見,外頭關於你的傳言多到我都不知道該先和你說哪個了。”
“很閒?”
夏寒邪冷冷的回了句。
“不閒,挺忙的。”
“忙着給溫雪找藥材。”
夏昭逸正要往下坐的身體頓時停住,看了眼夏寒邪,確定他臉上沒什麼情緒後,繼續坐下。
“三哥怎麼這都知道了。”
夏昭逸有些不爽地回了句,他這件事分明做得很隱晦。
夏寒邪只瞥了他一眼,“都是些什麼藥材?”
“我找人看過了,這些藥材都是溫補的藥,乍一看,沒什麼特別的,而且也不是什麼方子。”
“嗯?果真如此?”
夏寒邪不相信溫雪這樣的女人會這麼大費周章的找個沒用的東西。
聽聞她從王府的庫房也拿了些藥材,還取了些紫草。
她到底在做什麼。
夏寒邪手執白子,目光落在棋盤上,半天沒說話。
“三哥,這裏。”
夏昭逸指了指其中一個位置,夏寒邪瞥了他一眼,將白子給他,“你來。”
夏昭逸信心滿滿下了棋子,夏寒邪執起黑子,落下。
短短几個回合,夏昭逸發現直接居然不知不覺入了死局,一臉崩潰。
“你……”
夏寒邪淡淡道,“她可能故意打亂了方子。”
“誰?”
“你說呢?”
“你說嫂嫂?她有這麼大能耐嗎?而且這方子是給誰的?”
夏寒邪把棋子收起來,問了句,“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一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重大變故吧。”
“比如說……”
“我也不知道。”
夏昭逸撓了撓腦袋,不明白夏寒邪到底是什麼意思。
“三哥,你這是怎麼了?”
“無礙。”
夏寒邪收了棋子,驅動輪椅到了欄杆邊,“入夏多久了?”
“一個月。”
“今年似乎格外炎熱。”
“確實。過段時間父皇要去避暑山莊,三哥要一起過去麼?”
“不去了。”
同樣的回答,夏昭逸每年都會問。
“你府上每月的月銀是多少?”
夏寒邪突然問起來,夏昭逸愣了愣,“沒問過,應該幾千兩吧。”
“三哥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王叔,我們府上每月月銀多少?”
“一千兩。”
當王叔說出這個數字時,夏昭逸嚇了一跳,“不可能吧?”
“誰給你的?”
“宮裏發下來的,許久以前就改了,奴才以爲所有王爺都是這樣的待遇,也就沒問。”
“豈有此理,三哥等着,我這就去給你討回來。”
夏昭逸轉身就要去宮裏找人麻煩,夏寒邪看着他的背影,也沒阻止。
王叔因爲這事兒可高興壞了。
他心裏頭一直惦記王妃的月銀太少這事兒,這會兒想着總算有些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