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拿了茶杯喝了口茶,這茶味道淡了些,她不太喜歡。

    因此又將手上的茶杯放下。

    夏崑崙意外於溫雪的冷靜,也驚訝於風律的直白。

    在場的人每一個都帶着自己的小心思,就是剛纔第一個出來跳舞的凝心,這會兒也心裏頭堵得慌,向來對自己容貌十分有信心的她,這時候也開始自我懷疑起來。

    “是嗎?沒想到二皇子也是個性情中人。”

    夏崑崙打了個哈哈,笑呵呵地說了句,精明的眼底帶着滿滿的算計。

    這時候,夏夕舞突然到了舞臺中間,她的突然出現讓風律纔要開口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他饒有興致地看向溫雪,帶着十足的侵略性。

    夏寒邪面色微微冷了下來,但還算淡定,他的淡定多少掣肘了風律的狂妄。

    風律不相信夏寒邪會沒有任何行動,凝心算是他行動中的一環,只可惜早就被他識破了。

    “兒臣也想給父皇助助興。”

    夏夕舞是皇室幾個公主中存在感最低,但做過的事情又是最轟動的那個。

    她此時站出來,許多人才開始真正去打量她,這其中也包括夏崑崙。

    “好!去吧。”

    在一定程度上,夏夕舞給了夏崑崙一個臺階下,剛纔那種情況,風律一張口,很可能就是討要溫雪。

    到時候先不說夏寒邪會不會掀桌子,就是他夏崑崙也不敢在衆目睽睽之下答應。

    讓自己兒媳婦去和親,這也是在打他的臉啊!

    夏夕舞有好的嗓音,唱起歌來讓人忍不住平靜下來,陡然生出歲月靜好的感受。

    她選擇了首很安靜的歌,搭配上古琴,讓人短暫的忘記剛纔的交鋒。

    一首歌結束之後,夏崑崙更是高興,但更多的是惋惜。

    這麼好的女兒,竟然已經壞了名聲,若她還是完璧之身,該是他多大的榮耀啊!

    想到這裏,夏崑崙臉上的喜色很明顯消退掉,“夕舞有心了。”

    夏崑崙只不鹹不淡地說了句。

    夏夕舞卻突然跪了下去,這一跪讓夏崑崙臉色變了變。

    “你這是怎麼了?”

    夏夕舞磕了個頭,“兒臣委屈,求父皇爲兒臣做主!”

    她這一聲哭訴就是溫雪也一臉懵。

    “你有何委屈?”

    夏崑崙不知道夏夕舞所爲何事,因此臉上帶着防備,甚至有幾分慍怒。

    今日風律在場,任何於齊盛國不好的事情,他都不想提,更別說前些日子安妃流產之事。

    爲了安撫她們的心情,夏崑崙已經給了她妃位,沒想到她竟是這樣不知足的人。

    “今日兒臣見場上有一人特別熟悉。”

    夏夕舞眼淚劃過臉頰,看上去是莫大的委屈和難受。

    夏崑崙面色變了變,大有鬆口氣的樣子。

    既然不是後宮之事,他就不擔心什麼。

    “你接着說便是,若是真有委屈,父皇自然替你做主!”

    夏崑崙一句話讓夏夕舞又磕了個頭,溫雪下意識去看夏寒邪,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以夏夕舞的性子,她若真有什麼委屈,肯定直接就還回去了,就算當時還不回去,事後也會想方設法,除非……

    除非這委屈是她編造出來的。

    “兒臣今日初見二皇子殿下就覺得眼熟,方纔聽見二皇子殿下說話,更是有種熟悉的感覺。”

    夏夕舞娓娓道來,風律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

    他目光落在夏夕舞身上,嘴角噙着笑,嗜血又殘忍。

    “三公主倒是好生說說,你怎麼就覺得熟悉了?”

    “二皇子殿下在半年前是否來過京城,是否在二月初六那日在吉祥客棧歇息?是否在那日與一女子發生關係?”

    夏夕舞每句質問都鏗鏘有力,風律下意識去看夏寒邪,眼底劃過玩味的笑來。

    溫雪只覺得心臟已經到了嗓子口的地方,她實實在在有些亂了。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唯獨沒想過這種可能性。

    風律這人心狠手辣,不管那日的人是不是夏夕舞,不管他們之間是不是有這段過往,今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他出醜,讓他顏面掃盡,以他的性子,就算夏夕舞嫁過去,日後怕是不得善終。

    這一切就是他的計劃嗎?

    溫雪側頭看向夏寒邪,不,不會的,他雖是個事事算計之人,但絕對不會這樣算計自己的妹妹。

    夏夕舞那樣靈動的可人兒,她怎麼會傻到去做這種事情?

    不,一定不是這樣的,肯定有什麼地方是自己沒想到的。

    溫雪深吸口氣,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時候,氣氛詭異地沉默下來,所有人都被夏夕舞這一聲驚雷給嚇到,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誰能想到當初失了禮數的三公主的對象竟然是風度國二皇子,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半年前風律就來過京城,意味着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風律必須娶齊盛國的三公主。

    否則,他想走出京城都難。

    這將會是一個很好的藉口,讓齊盛國的皇帝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把他扣押在這裏。

    因此,這時候風律的話,就顯得很關鍵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起來,包括夏崑崙,他目光看向風律,“二皇子可記得?我家夕舞說得可是真的?”

    風律咬着牙,在長久的沉默後,陡然爆發出笑聲來,他目光落在夏夕舞身上,又看了眼溫雪和夏寒邪的方向,舌頭抵着後槽牙,冷聲道,“本皇子睡過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三公主如何證明那晚的人是你?”

    他這一句話極盡羞辱,讓在場的齊盛國官員都頓時羣情激奮。

    “二皇子殿下此話不妥吧?我們三公主好歹金枝玉葉,您怎麼能將她與外頭的隨便女人相比?”

    “就是!您來齊盛國是客,但也不表示您可以爲所欲爲!”

    “當真以爲我們齊盛國怕了你不成!”

    ……

    正在這時候,席墨慢悠悠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夏夕舞身邊,“皇上,風度國二皇子藐視侮辱我齊盛國公主,此事實乃不將我齊盛國千萬人放在眼裏,臣斗膽懇請皇上治罪!”

    “臣,附議!”

    “皇上,皇家顏面,國家顏面,容不得他人胡鬧,臣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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