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盛國的大臣們本就對風律的猖狂作風很是不滿,這時候對方又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們自然想着要給他個好看。

    風律臉色愈發陰沉,隨着站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夏崑崙到時候怕是不得不處置他了。

    在這種時候,哪怕兩國真的開戰,他風度國也不佔據道德的高尚點。

    想着,風律突然一笑,“律方纔不過是玩笑話,既然三公主覺得是律,那律自當認下。”

    “只是律心裏頭奇怪,三公主怎麼會與一個陌生人睡覺?”

    風律的聲音傳來,在衆人面前這樣質問。

    夏夕舞一臉鎮定,她淡淡道,“因爲那日我是被強迫的,屋子裏太暗,根本無法分清那人是誰,本打算這輩子就這麼過下去,也不指望嫁人生子這樣的事情。”

    風律面色陡然變了變,他目光落在夏夕舞身上,突然幾個大步走到她跟前。

    衆人都以爲他要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一個個正要說話,誰知道風律只是伸出手來,意圖扶着夏夕舞起來。

    “皇上,三公主嬌弱,還是別讓她再跪着了吧?”

    “好,夕舞你起來吧。”

    夏崑崙總算理清楚眼前的關係了,夏夕舞所說之事,他心裏頭多少有懷疑在,但不管怎樣,今天打亂了風律的計劃,讓夏崑崙心裏頭多少舒坦些。

    “公主殿下,怎麼?律不配扶着您起來嗎?”

    夏夕舞眼淚嘩啦地留,也不知真委屈還是假委屈。

    風律失去耐心,突然湊近了幾分,“那日,本殿下牀榻之人,是我身邊的丫鬟,現在已經是二皇子側妃,怎麼?公主這樣着急認領這件事,是爲了你三哥麼?”

    他聲音低沉,帶着十足的冷意。

    不知道的人以爲他們在說着悄悄話,但溫雪卻知道,風律怕是要氣瘋了。

    夏夕舞擡眸看了眼風律,笑了笑,“二殿下方纔不是說,夕舞說什麼就是什麼嗎?怎麼?您要說話不算話嗎?”

    夏夕舞的聲音柔柔弱弱,清清脆脆,但也十分果敢。

    風律直接伸手將她拽起來,“女人!你確定要趟這趟渾水!”

    兩人並肩站在正中間,竟然有幾分男才女貌的璧人感覺。

    溫雪不自覺的嘆了口氣,她目光朝着主位上的人看過去,夏崑崙面色看上去也不大好。

    “聽夕舞的意思是,當初是二殿下強迫了朕的公主?害得夕舞被天下人所不齒!”

    話到了後面,夏崑崙語氣越發冷漠起來,他現在已經完全是化被動爲主動的那一方。

    帝王的威壓沉下來,所有人都沒了心思看戲,大家都小心謹慎的低垂眉眼,時不時看一眼站在那裏的夏夕舞和風律。

    這時候,風律突然笑了笑,“當初律也是被逼無奈,被人下了藥,沒辦法才做了這樣的事情,而且這些年,律一直在找對方,沒想到,竟是三公主殿下。”

    說着,風律側頭,目光看向夏夕舞,帶着幾分不達眼底的笑意,帶着十足的諷刺。

    “當日若不是三公主殿下相救,律怕是要折在那裏了,律實實在在沒有要戲弄三公主的意思。”

    說着,風律拱了拱手,又低笑着繼續道,“若當日之人真是三公主,律自當三書六禮迎娶公主殿下爲正妃,只是……”

    說着,風律一時有些爲難的模樣,突然苦笑了一聲,“實不相瞞,那日清晨律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身邊的女子,不是三公主,而是律的婢女,所以這件事……是否有蹊蹺?”

    風律的話又是一陣波瀾升起。

    “怎麼會這樣?”

    “對啊對啊,三公主難道拿自己的清白說胡話?”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萬一是別的男子,三公主故意賴上二皇子呢?”

    ……

    “啪!”

    衆人一陣議論在陡然的一聲杯子摔在地上的聲音中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低垂眉眼,沒人敢說話。

    夏崑崙面色陰沉,身體前傾,手肘擱在桌上,目光落在底下的那兩人身上。

    “夕舞,這件事不得兒戲,你確定那晚強迫你的是二皇子?”

    夏夕舞看了眼風律,淡淡道,“若是二殿下敢做不敢當,夕舞也無話可說,但夕舞從未說謊!”

    “二殿下自當閱女無數,不把那日的事情當一回事,但夕舞是齊盛國一國公主,從那以來,夕舞從未睡過一個好覺,夜夜都在做噩夢。”

    “事到如今,夕舞別無他求,只希望殿下能認下此事罷了,怎麼?堂堂風度國二殿下,有過幾十個女人,偏偏一個都不肯認麼?”

    夏夕舞的話引得衆人的情緒又一次上來了。

    她說得對啊!

    這段時日來,三公主夏夕舞的名聲已經臭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隨便的公主,甚至夏崑崙也這樣覺得。

    如果當初當真有這麼大委屈,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欠她一個道歉。

    “說話要講求證據,更何況是這麼重要的事情。我這皇兄缺點不少,但從來是敢作敢當的人,關鍵是,他真的做了嗎?”

    風雅已經站起來,她站在風律身邊朝着夏崑崙拱了拱手,“皇上,方纔夕舞公主的所有判斷依據都不過是我皇兄聲音像,身形相似而已。”

    “這世上身形和聲音相似的人多的去了,難道每一個如此身形的人都是當晚之人?再說了,我皇兄也說了,那晚是婢女隨身伺候,早晨醒來也是她。”

    “皇上有所不知,那婢女現在已經是二皇子府上的側妃,想來我皇兄也是念及她的及時施救。”

    風雅思慮縝密,一番話下來,夏夕舞似乎落了下風。

    這時候夏瀚文也站了起來,“雅公主這麼說就有所不妥,如果不是十分確定,我皇妹定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這樣的事情。”

    “想來這世上沒有哪個女子會不顧清白,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吧?”

    “父皇,您三思啊!”

    夏瀚文作爲一國太子,這時候站出來爲夏夕舞說話,那是戰略性的,深得夏崑崙的心。

    “太子說得十分有道理!但如果是有心之人故意把罪名加在律身上呢?欲加之罪,其心可誅!”

    風律冷笑了聲,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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