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逐漸煩躁,今日的酒是她要的,話她也要說,但說完依舊心裏頭不舒坦。

    夏寒邪手掌擱在她後背,輕輕地撫摸,讓溫雪逐漸冷靜下來。

    這男人面上一副淡淡的樣子,滿目柔情地瞧着她,內心深處卻已經翻江倒海。

    她不屬於這個世界,那屬於哪裏?怎麼來的?會不會再回去?回去了還能不能來?

    最重要的是最後兩個問題,那種即將失去,很可能失去她的感覺讓他非常糟糕。

    但這時候的溫雪也很糟糕,她沒怎麼喫東西,喝了酒就纏着他,說的話雖聽起來是胡言亂語,但每一個字夏寒邪的相信。

    說完了,一切都說完了,溫雪心裏頭的石頭終於放下。

    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她的心情已經變化好幾波,每一回都與眼前這個男人有關。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他的聲音很好聽,他看上去很強大,但實際上也有自己的脆弱。

    好想保護他,好想一直在他身邊待着。

    溫雪眼淚從眼眶往下,她擡頭看着頭頂的星空,這裏的夜空真美。

    繁星原來是這樣燦爛。

    其實,一點都沒醉,也不知道怎麼的,清醒得很。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直到夏寒邪盛了碗粥,將懷中的女人拉出來。

    “喫點東西。”

    溫雪愣了愣,她忙眨巴着眼睛,試圖把眼底的淚給隱藏掉,夏寒邪的手已經到了她眼睛上,男人給她細細地擦了擦,視線落在這張臉上,依舊那麼溫柔。

    “王爺……”

    她嘟囔了句,還未開口,夏寒邪的粥已經送到嘴邊。

    “乖,張嘴。”

    溫雪乖乖地張開嘴巴,白粥正好,不燙也不涼。

    “別說了,你說的,我都信。”

    夏寒邪在溫雪張口之前說了句,之後又是一勺白粥到了她嘴邊。

    溫雪眨巴着眼睛,一臉無辜。

    所以呢?

    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先喫飯,喫完再說,這酒還剩下不少,你不喝了嗎?”

    溫雪愣了愣。

    她還沒反應過來,夏寒邪已經把她擱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又給她倒了杯酒,“既然想喝,就多喝些,這酒,只有一罈。”

    “真的嗎?”

    溫雪拿了酒杯,一口喝下去一杯,又拿了燒烤。

    徐叔的技術越來越好,清風吹來帶着幾分涼意,酒入喉嚨,微微有些上頭。

    溫雪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她只知道夏寒邪不斷的在給她倒酒,之後就失去了知覺。

    這男人是故意要灌醉自己。

    溫雪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這個想法上,等到她第二日一早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王爺~”

    溫雪陡然一晃,下意識緊張地喊了句。

    她猛地從牀上起來,掀開被子就站了起來,正要去找夏寒邪的身子,在見着外間軟榻上的男人後,頓時停住。

    他在啊。

    溫雪心慌的感覺消失,空氣中瀰漫着一絲尷尬,“早啊。王爺何時起來的?”

    溫雪找話說了句,夏寒邪淡淡道,“許久了。”

    “這麼久啊,妾身昨晚喝了多少酒?奇了怪了,怎麼也不會覺得頭疼!”

    “你那酒是十幾年前我母妃親手釀製,已經在桂花樹下埋了十幾年了,自然是極好的。”

    夏寒邪聲音幽幽,昨晚的事情像是沒發生一樣。

    溫雪臉上劃過一抹異樣,難道我什麼都沒說,昨晚的一切都是做夢嗎?

    她下意識去看夏寒邪,兩人之間隔着中間的紗簾,只能模糊看到人影,看不清人臉上的神色。

    “妾身謝過王爺。”

    既然對方不提,溫雪也沒打算提。

    她笑呵呵地說了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直接到了軟榻上,之後就坐在了夏寒邪身邊。

    “王爺~”

    溫雪靠了過去,腦袋擱在他肩膀上,嘟囔道,“王爺今日沒安排事情嗎?”

    “沒有,今日陪王妃。”

    溫雪愣了愣,她猛地從他身上彈開,視線落在他臉上,若有所思。

    夏寒邪瞥了她一眼,眉梢一挑,“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王爺從未爲了妾身單獨安排時間,我在想,王爺該不會有什麼計劃吧?”

    夏寒邪笑了笑,這大早上的就開始發射魅力。

    溫雪撲了過去,直接在他臉上吧唧一口,“那王爺等等我,妾身去洗漱,咱們今日去逛街好不好?”

    “好。”

    夏寒邪在她頭頂揉了揉,溫雪立即去找衣服,又讓青禾準備洗漱的東西。

    她在找衣服前特意看了眼夏寒邪身上的衣服,發現對方穿的是一身白色長袍,袖口的地方有青色竹葉繡紋後,自己也尋了見青色和白色相間的衣服。

    腰腹的地方是白色,往下是漸變的青色,直到裙襬的地方,才正好是比較純正的青。

    “頭髮簡單些,先不用步搖。”

    溫雪盯着銅鏡裏的自己,低聲說了句。

    青禾按照她的吩咐只挽了個發,戴了根銀色髮釵。

    溫雪一身利落地到了夏寒邪跟前,男人眼睛從書上移開,又落在她臉上,嘴角不自覺的就揚了揚。

    她在夏寒邪面前轉了個圈,“好看嗎?”

    “自然,人間絕色。”

    溫雪嘴角都要咧到耳根的地方了,忙走過去推着輪椅,兩人一起出了門。

    外頭太陽有些大,青禾專門拿了傘給溫雪撐着,她也極高興的,已經很久沒逛街了。

    三王府的馬車經過鬧市,直接去了華夏食府喫早飯。

    已經快到中午的時間,華夏食府人不多,林舫給溫雪和夏寒邪留了間位置極好的廂房。

    兩人才進去,早飯就被端了上來。

    溫雪吃了幾口,看上去胃口不錯。

    夏寒邪正好相反,極少動筷子。

    “不合胃口麼?”

    溫雪問了句,夏寒邪瞥了她一眼,突然擱下筷子。

    這時候,他看了眼青禾,青禾立即出去,順便也把門給帶上。

    溫雪瞬間就緊張起來,她艱難地吞下嘴中的食物,“王……王爺,您要是有什麼要問的,要說的,您儘管說。”

    說着,溫雪由於太緊張,又喝了口茶水。

    “我昨晚想了一整晚。”

    夏寒邪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溫雪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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