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在地牢關着在，可以隨時去找她。”
溫雪點了點頭，晚上和夏寒邪喫過飯就戴了面具，吃了變聲藥，到了地牢。
地牢是十分乾淨的，給凝心的物件也還算不錯，牀和桌椅都配備齊全了，除了光線昏暗些。
溫雪和夏寒邪的出現讓凝心謹慎起來，她一路被帶到這裏，中途完全沒有逃跑的機會，眼睛又是一直被蒙着的，根本不知道現在自己已經到了演州城內。
“你們是誰？你們不知道我是當朝公主嗎？怎麼能這樣對我？”
一連三個問題都被溫雪直接給忽視了，她坐在椅子上，視線落在凝心臉上，那張花容月貌的臉，可惜了已經有了一道傷疤，看上去，傷疤還挺深，要消下去不容易。
“我們既然從公主府帶走你的，自然知道你的身份。當朝公主又如何，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你是誰？”
“我既然戴了面具，自然是不想讓你知道。”
溫雪冷哼了聲，對方立即瞪大了眼睛，視線死死落在溫雪身上，一時也沒了言語。
“聽聞你之前是在道觀長大的？”
“……”
“不說話嗎？我奉勸你老實些，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我們也是做了準備來的，若是有任何錯處，這另外一張臉，就別怪我們也給你毀了。”
對方像是觸電般的整個人都抖了抖，臉色頓時也變得蒼白起來，眼神裏的恐懼可見上回夏夕羽給了她多深的恐慌。
“怎麼樣，想好了嗎？”
溫雪有些不耐煩的催促了聲。
她這會兒也是男裝打扮，而且戴了面具，身上披着大氅，遮擋得嚴嚴實實，聲音聽上去也粗獷了些，這凝心肯定將她當男人了。
至於夏寒邪，直接以溫雪侍衛的身份出現。
如此與他們二人的身份相差甚大，凝心就算再如何聰明，也認不出來的。
“我……是，在演州山的一處道觀。”
“你們到底想幹嘛？”
她又瑟瑟發抖的問了句。
“與你生活的那個道觀多少有些恩怨，想了解一些事情罷了，你若是老老實實交代，我自然會放你回去當你的公主。”
溫雪聲音清冷，之後又繼續問道，“是誰將你放到道觀的？當真是你父母？可是你不是公主嗎？”
“是師父。”
“怎麼說？”
“我本就不是凝家的孩子，當時有人說我會給凝家帶來災難，凝家夫人本就不滿意我，於是就隨便找了個理由，要把我給打發走，這時候，師父出現了，他說他帶我去道觀修習，能給凝家帶來好處。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在道觀生活。”
“你師父可是道觀的觀主？據我所知，道觀的觀主似乎是個男的，而且還一直戴着面具。”
凝心猛地瞪大了眼睛瞧着溫雪，這時候，她總算是相信了溫雪是做過調查的。
道觀觀主的事情，尋常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更何況，如果這些人當真是來找師父的，她恨不得他們正好是仇家，這樣，自己或許也能脫身。
想到這裏，凝心偷偷打量了溫雪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
“沒錯，實際上的觀主也就是我師父，其實並不長期在道觀，知道的人也很少，但其他人都很聽他的話，若是沒按照他的意思來，天涯海角，他都會追殺過去。”
說起這些的時候，凝心聲音在發抖。
溫雪想起來那日在道觀後院看到的場面，雲袁發瘋應該是不常出現，但都是十分駭人的場面。
“是嗎？明面上的觀主已經死了你知道嗎？”
“什麼？”
凝心猛地捂着胸口不敢相信的說了句，她看上去臉色愈發白了幾分，一副很是痛苦的模樣，抓着胸口衣服的手也已經泛白。
溫雪把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裏，“所以，當時你離開道觀實際上是她偷偷放你離開的，而你去京城，其實也是她讓你去的。對嗎？”
“……”
回答溫雪的只剩下沉默，凝心過了很久纔回過神來，她雙眸通紅，視線落在溫雪身上，“你們問這些到底是做什麼？是想對付他嗎？可是他武功很高，而且手段非常殘忍，你們對付不了的。”
她喃喃自語，雲袁對她帶來的影響已經深入骨髓，似乎想起這個人，就讓她很難受。
溫雪想起來初次見到凝心的場景，當時的她正昏睡着，看上去像是受傷的小天使，模樣絕美，氣質甚至還有些清冷。
就是因爲看上這些纔會想讓她當幻月坊的坊主，卻沒料到，原來在演州，還有這樣一段過往。
“我們能不能對付是我們的事情，更何況，你怎麼知道我們就是要對付他，他的仇敵很多嗎？”
凝心愣了一下，有些機械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見他的次數不多，而且每次見面他都戴着面具，除了那次……”
提起來的時候，凝心身子縮了縮，眼淚從眼眶往下，落在手臂上，“我沒想到他會是那個樣子，我印象中的師父不是帥氣，但至少也應該是……多少應該是正常的。”
“我真的不知道……他把我嚇了一跳……從那以後，他就變了。他變得喜怒無常，他經常說我不識好歹，他甚至，甚至想要佔有我。”
提到這裏的時候，凝心已經在發抖。
溫雪嘆了口氣，示意影給她倒杯水，凝心接過去後一口喝了個乾淨，眼神遊離的盯着眼前的一切，喃喃自語，“元姨爲了救我，讓我趁着凝出事，打着凝家女兒的旗號，去京城。她說，師父不可能去京城。”
“爲什麼不可能去京城？”
“我不知道。元姨……她……她已經死了麼？是我害死了她麼？師父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溫雪想起來那日看到牀上躺着的人，突然有種猜測，或許並不是她師父殺了她，而是她自己殺了自己。爲的是，逃脫開雲袁的那些非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