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十分溫柔,星星眼瞧着夏寒邪,男人把碗放回到她身前,溫雪夾起來就喫,視線一直在夏寒邪身上,笑得眉眼彎彎。
“本宮去外面等你。”
風律突然說了句,這話自然是對着夏夕舞說的。
緊接着就只能看到他離開偏廳的背影,溫雪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筷子戳着碗裏的肉,其實並不好喫。
夏夕舞默默喫飯,吃了幾口後就嘆了口氣,“我就說這裏的東西不好喫吧。”
“等有時間了,我做給你喫。”
“當真?”
“自然。”
“還是嫂嫂好。”
夏夕舞挽着溫雪的手臂,在她身上蹭了蹭,又看了眼空空蕩蕩的門框,“那我先走了哦,你要說話算話。”
她人已經離開了,溫雪瞅着桌上的菜。
“不然我重新做吧?”
她徵求夏寒邪的意見。
夏寒邪也很是喫不慣這東西,但又擔心溫雪累着,纔要開口勸阻,溫雪就忙道,“放心吧,用不了多久的。”
“好,我去給你幫忙。”
說着,兩人放着滿桌子的肉食不喫,紛紛去了廚房,把廚子都趕了出來後,溫雪拿了西紅柿和雞蛋炒了碗番茄炒蛋,又做了蒜蓉白菜,之後做了醬汁把片下來的薄薄的烤乳豬拌一下就能喫。
桌上其他東西都撤下去,只剩下溫雪做的三道菜,溫雪吃了滿滿一碗飯,夏寒邪吃了兩碗飯。
另外一邊,夏夕舞從別院出去時就見着太子府的馬車停在路邊,她稍稍猶豫片刻就走了過去,人還未到馬車上就能感受到從裏面傳來的冷氣。
好在已經習慣了。
夏夕舞在心裏頭默默說了句,然後一鼓作氣掀開車簾進去。
風律一張意味深長的臉出現在眼前,對上那雙幽深的眸,夏夕舞心裏頭咯噔一下,但也強裝鎮定,在一旁坐下。
“回府。”
風律視線一直在夏夕舞身上,話是對外面的阿達說的。
馬車往前,夏夕舞一個沒坐穩,整個身子往一旁倒,腦袋磕在桌角,砰地一聲,疼得她頓時齜牙咧嘴。
風律伸到一半的手悄無聲息收回去,他不動如山,只瞥了眼夏夕舞,“你哭什麼?”
夏夕舞捂着腦袋,很是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
這人就在邊上,不知道扶一下的嗎?
“沒什麼,都說了,是風太大了。”
“夏夕舞,本宮不是三歲孩童。”
“太子殿下這般聰明,應該也知道妾身不想多說,打探別人的隱私就這麼讓你開心嗎?”
夏夕舞沒好氣的說了句,往遠離他的方向挪了挪。
把她所有動作看在眼裏,風律臉色頓時越發陰沉下來,他嗤笑了聲,“怎麼?你還想耍什麼花招?”
“太子殿下要這樣想,妾身也無話可說。”
“夏夕舞,你是承認了嗎?”
“承認什麼?難道不是太子殿下逼着妾身承認的嗎?在太子殿下面前,我夏夕舞,有任何可信度嗎?”
夏夕舞是真不想和風律說話,儘管她知道自己這個態度會惹怒他,惹怒了他自己也沒什麼好果子喫。但反正也就這樣了,乾脆破罐子破摔。
只是,如果她早知道會因爲這件事讓夏寒邪和溫雪來了風城,當初就應該逃離得遠遠的。
夏夕舞也是在皇室長大的,她自小不爭不搶,也知道隱藏實力,但不表示她看不見。
夏崑崙很顯然是故意不讓夏寒邪回京城才找出來這麼個理由,再說了,齊盛國各地懸而未解的案子多的是,不想讓他回京城,隨便派他去個什麼地方都可以,爲什麼偏偏是來風城?
這裏面的原因夏夕舞不想去深究。
下巴上陡然傳來的痛感讓夏夕舞回過神來,風律近在遲遲的臉在放大,男人眼底的憤怒讓她膽寒,但也在儘量保持冷靜。
風律此時正用大拇指和食指掐着她的下巴,脣湊過來,鼻息落在她臉上,炙熱,憤怒。
“他們來了,你是以爲有了人可以撐腰,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才一晚上的功夫,你的爪子就又一次亮出來了嗎?夏夕舞,你當真能挑戰本宮的底線!活膩歪了嗎?”
夏夕舞覺得風律是個瘋子,她不想搭理瘋子。
“說話!”
下巴已經麻木,夏夕舞疼得眼眶通紅,眼底更是蓄滿淚水,這是身體的應激反應,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似乎察覺到她的疼意,風律終於鬆開了些。
“妾身若是哪裏做的不對,太子殿下指出來便是,妾身改。但……妾身今日好不容易見到嫂嫂,聊了些體己的話,想念京城的一切,因此情緒上來,稍微掉了幾滴眼淚,太子殿下也要妾身告訴您妾身說過什麼嗎?”
“是不是妾身的一舉一動,都要彙報?”
“你……”
夏夕舞悲從心來,“三哥和嫂嫂是妾身的親人,就算是真爲妾身撐腰又如何?整個風度國,整個風城,有誰還能爲妾身撐腰的?太子殿下若是真不喜歡妾身,大可以解除婚約,嫂嫂也說過,但凡太子殿下解除婚約,她必定會帶着妾身回去。”
她說的話句句懇切。
她有過那麼一瞬間想和眼前這個男人好好過日子,這種想法稍縱即逝,早已經消失不見。
不現實,和風律好好生活實在是太不現實了。
風律鬆開手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彷彿在夏夕舞身邊多待一刻都會覺得嫌棄似的。
夏夕舞自己縮在椅子上,微微側頭,眼淚沒有預料的往下滑落。
風律擰眉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是未來太子妃,是東宮女主人,整個風度國沒人能欺負了你。”
夏夕舞覺得可笑。
她也真笑出聲音來。
在風律再一次黑臉之前,夏夕舞淡淡道,“妾身多謝殿下。”
這話,說得敷衍,夏夕舞更知道風律不會這樣做。
這個男人除了和他三哥搶嫂嫂以外,又把哪個女人放在心上過?
他想要給別人,但別人不要的東西,他再給自己,夏夕舞更加看都不想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