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律今晚不知道怎麼回事,非要所有人都在一起喫飯,說是除夕夜沒喫的團圓飯要大家一起喫,因此,夏寒邪過去時,夏夕舞和太子側妃都在,風律自然也在。
那男人帶着一身寒霜出現,身邊並沒有跟着溫雪,本就已經奇怪了,更何況,夏寒邪雖情緒不外露,卻莫名的帶來一陣壓迫感。
夏夕舞下意識去看風律,只見他默默放下碗筷,一副怔愣的模樣,“還未找到三王妃嗎?”
“嫂嫂怎麼了?”
夏夕舞心底一驚,皺眉問了句。
“你嫂嫂下午來找你,你不在,等了一會兒後就先回去了,方纔三王府的人已經來問過,但她早就回去了。三王爺這時候再過來,想必是沒找到吧。”
風律解釋了句,不論是言語還是神色都挑不出錯來,夏夕舞卻下意識覺得這件事和他脫不開關係,下午她確實不在,因爲風律把她喫的藥都給毀了,她不得不重新去配藥。
今天本來約好要去別院喫飯的,中午風律不知道發什麼瘋,非要發生關係,但夏夕舞的藥還沒喫夠七天,兩人自然起了一番爭執,最後被他知道她在吃藥的事情……
夏夕舞本想着晚上吃了飯再過去解釋,沒想到溫雪好好一個人就這麼消失了。
這大喜慶的日子,她怎麼可能會消失。
“她在哪裏?”
夏寒邪視線落在風律臉上,如玉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寒冰一般,讓人看了都覺得渾身發涼。
風律給自己倒了杯酒,冷笑了聲,“本宮說過,她已經回去了。她今日過來,只去了夕舞的院子,若是不信,大可以問我府上的下人。”
“來人!今日誰見過三王妃,三王妃來了之後都做了什麼,你們都給本宮說清楚。”
砰的一聲,風律將杯盞擱在桌上,音量也大了幾分。
他顯然是早有準備,一旁的下人們很快把溫雪到太子府做的事情都一一說清楚了,夏寒邪不動聲色的聽着,但他視線一直在那一身紅衣的男人身上。
風律嘴角微微上揚,這些人說完後,他仰頭把杯中酒喝了個乾淨,笑看向夏寒邪,“三王爺可聽到了?本宮倒是想留下三王妃,但她見了我像是見了瘟神一樣,本宮還真是留不住。”
“其實你何必擔心,你也知道以溫雪的性子,若是尋常人招惹了她,怕是連全屍都不會有,就連我都屢次在她手上喫虧,她怎麼可能喫虧?”
風律嘲笑夏寒邪大驚小怪,冷笑了聲,“該不會是溫雪自己離開了吧?”
夏寒邪身子晃了晃,臉色在一瞬間發生巨大變化,卻又很快恢復正常,他想到溫雪的來歷,卻又覺得這件事不可能。
溫雪離開三王府會有馬伕跟着,如果她回去了,馬伕也該留下,不可能沒有痕跡就消失不見。
不告而別從來都不是溫雪的風格。
“三王爺還是回去吧,我這裏可沒有你要的三王妃。”
夏寒邪轉身,這才走到門口的地方,他頎長的身影陡然頓住,他本就是風華絕代的人,之前身邊因爲有溫雪,那身風華絕代上便多了流光溢彩,如今,一切像是突然被凍住了一樣,原先的熱鬧將他一個人襯得十分清冷。
就因爲嫂嫂能耐強悍,因此這種沒有痕跡的失蹤才顯得十分恐怖,更何況,溫雪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風律,若是這件事與你有關,本王將會讓你失去你在乎的所有,一切。”
他輕飄飄的說了句,不帶絲毫感情,卻每個字都藏着殺機。
這是風律第一次感受到夏寒邪的殺氣,或者說,是對他的殺氣。
他與夏寒邪相識這麼多年,夏寒邪在京城的許多事情,他在遙遠的風城也會知道得清清楚楚,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夏寒邪,這讓風律有一瞬怔愣。
等到他回過神來時,夏寒邪人已經離開了太子府。
“這件事真的和你無關嗎?”
夏夕舞總覺得,風律突然毀了她的藥似乎是故意的一樣,儘管這樣的懷疑毫無根據,但在夏寒邪和風律之間,她很顯然選擇相信夏寒邪。
“太子妃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風律聲音立即冷下來,夏夕舞咬着脣,攥緊拳頭,視線落在對方身上,淡淡道,“不是你的東西就不是你的,就算你費盡心機得到,那也不是你的。”
“那太子妃呢?”
風律冷笑了聲,“當初是誰設套讓本宮不得不娶你的,現如今,人都嫁過來了,你還要如何?這難道不是如了你的心願嗎?別忘了,是本宮幫助你擺脫你糟糕的人生,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
夏夕舞不敢相信的盯着風律,“你……你爲什麼這樣說?”
“本宮爲什麼這樣說,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
風律冷哼了聲。
他瞬間就沒了留在這裏的興趣,直接離開偏廳,到了自己的書房。
風律還未擡腳進去就感覺到非同尋常的氣息,他突然收回腳,回頭看了眼門口的侍衛,淡淡道,“你們先下去。”
等到人都離開了,風律雙手環胸站在門口,冷笑了聲,“出來吧,閣下在我太子府劫人,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話到了後半句已經染了十足的戾氣。
溫雪突然失蹤的事情早在夏寒邪那邊差人來問時風律就知道了,太子府確實有人離開,對方身段與溫雪相似,但當時套着大氅,戴了大大的帽子,帽檐遮住臉,守衛和下人認錯也是正常。
風律很清楚,溫雪沒有這種打扮的習慣。
如此,只能說明人是從太子府被人劫走的,他沒動手,那就是有人在他的地盤上惹事情。
溫雪本就是個難搞的女人,夏寒邪又十分聰明,他必然也能第一時間知道溫雪的消失不同尋常,他一旦啓動風城的所有暗中勢力,對方想把溫雪帶出風城就不可能。
這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留在太子府等着,或者求助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