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依舊不說話。

    祁湛也不惱,他大步流星走到一旁的轎子上,轎子四面都是鮮花的裝飾,大冬天難爲他找到這麼多反季節的鮮花。

    四面的帷幔讓坐進去的溫雪愈發神祕了幾分。

    祁湛在前面騎馬,溫雪的轎子跟在後面,沿途都是灑落的花瓣,像是一片片飄落的雪花一般,場面唯美又浪漫。

    言天站在人羣中,視線落在祁湛身上,臉色卻並不好。

    他剛纔得到消息,暗城最近有從北疆來的馭蠱師,知道怎麼把人體內的蠱蟲引到另外一個人身體裏。

    這也就意味着溫雪的話很可能是對的,言天無法接受祁湛的戲弄,但現在周邊都是祁湛的人,他根本就沒辦法接近。

    溫雪端坐在花轎中,視線落在四處的人羣裏,看到言天的臉時,眸光動了動,擱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溫雪不想嫁給祁湛,因爲有言天在,她從未表現出任何不服從的意思,但不過是爲了讓他們放鬆警惕罷了。

    祁湛和言天之間的信任少得可憐,想要打破平衡十分容易。

    轎子在整個暗城的主街上走了一路,回頭看過去時,滿地的花瓣,柔軟燦爛。

    人們歡鬧的聲音傳來,看過去時,他們在好奇,在興奮,也有在羨慕……

    終於到了中心廣場的地方,祁湛停下來,轎子也被人擱在地上。

    轉瞬,祁湛人已經到了眼前,修長的手指率先撩起輕紗,緊接着,絕美的臉出現在視線中,他另外一隻手伸出來,溫雪將小手擱上去。

    祁湛猛地拽着她將她拉起來,溫雪猝不及防撞到他身上,男人輕哼的笑聲傳來,帶着十分愉悅又輕鬆的笑。

    溫雪微微皺眉,她還未開口,祁湛已經將她抱起來,動作迅速,彷彿渾身的細胞都在狂歡一般,愉悅的氣氛也感染到溫雪身上。

    “冷嗎?”

    祁湛問了句,這些天雖都是大太陽,但到了晚上寒風依舊簌簌的吹,北方的天氣又幹又冷,更何況現在已經是深夜。

    溫雪微微搖頭,依舊不說話。

    祁湛突然好心情的告訴她,“雪兒小姐還是別想着離開了,夏寒邪和沈清歡今日都不可能進來。”

    溫雪渾身僵了僵,她擡頭看向祁湛,“你對他們做什麼了?”

    “放心,他們暫時還死不了。畢竟今日是我與雪兒小姐大婚的日子。”

    “我與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溫雪很真誠的發問,祁湛對自己的感情她很清楚,她只是失去了部分記憶,但不表示她沒有理智。

    如果祁湛不是對自己有感情,言天早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更何況,他平日裏無微不至的照顧,幾乎知道她所有的喜好。

    祁湛低頭看着她,目光復雜,“關係有很多,你只需記得,從今往後,我是你夫君就是。以後不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

    他聲音晦澀,喉嚨發出的聲音沉悶又真誠。

    溫雪依舊垂眸,她無法回答這樣的承諾。

    祁湛將溫雪放在地上,陡然一股冷風吹來,她打了個冷戰,男人很快就擋在她面前,這身影彷彿與另外一個人重疊。

    溫雪眉目微皺,祁湛卻已經拿了她的手擱在手掌心,他們面對着底下的大衆,此時有人遞上來酒杯,祁湛遞給溫雪一杯,自己拿了一杯。

    “今日是本座大喜的日子,很榮幸能讓各位做個見證,從今日開始,本座與溫雪締結良緣,往後餘生,不論發生什麼,本座都不會……”

    祁湛話還未說完,就被言天打斷,“怎麼?今日不是讓爲師來做主婚人嗎?”

    前暗主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沸騰起來,畢竟在他們的認知裏面,言天可是死了的人。

    言天一步步朝着他們這邊走來,立即有暗衛擋住他的來路,祁湛嘴角噙着笑,“師父若是真心要喝杯喜酒,本座自然歡迎。”

    “你這是什麼意思?自己徒兒的婚宴,爲師哪有不來祝賀的道理?”

    溫雪不知道這兩天言天和祁湛之間發生了什麼,但她很清楚現在的形式對自己有好處。

    “雪兒,還不來我這裏。”

    言天這話是對着溫雪說的,溫雪也當真聽話的朝着他那邊走去,只是還沒走出一步就被祁湛直接拽回去,手腕被對方扣住,力道之大,溫雪根本就動彈不得。

    “來人,請師父去喝茶!”

    祁湛聲音渾厚地說了句,那些原本圍着言天的暗衛們頓時縮小包圍圈,言天冷笑了聲,“湛兒當真是不聽話。”

    “你想做的事情,爲師怎麼會不知情,那人已經被我殺了。”

    言天不急不緩的說了句,眼底很快劃過一抹狠戾,他在暗城這麼多年,現雖大部分勢力都在祁湛手上,但他多少也要留點看家喫飯的玩意。

    從知道那個人的存在,到殺掉那個人,他一共也就花了半個時辰時間,但代價也很沉重,不得不啓用祁湛身邊最有用的棋子,以至於言天現在心情很不好,恨不得將這男人綁起來好好抽打幾鞭。

    言天已經想好了幾萬種法子,來慢慢折磨祁湛。

    “怎麼?現在還想殺了我嗎?”

    言天冷笑了聲,他視線落在祁湛已經黑了的臉上,一副根本不畏懼的樣子。

    “言天!”

    祁湛咬牙切齒,他猛地朝着言天攻擊,對方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化爲一道殘影消失在原地,而他剛纔站着的地方碎石飛濺,地上已經出現一個凹槽。

    溫雪眨巴着眼睛瞧着眼前的一切,她往一旁挪了挪身子,緊扣着掌心的手指慢慢放鬆下來,看來外面一切都十分妥當。

    “湛兒!你不只是現在這個能力纔是。”

    不遠處,言天惋惜的聲音傳來,溫雪看過去時,祁湛一隻手捂着胸口,嘴角已經有鮮血瀰漫出來。

    確實,祁湛不僅僅是這種能力。

    很快,溫雪和在場其他人的疑惑得到了解釋。

    “你是在乎她?”

    順着言天的方向,祁湛也看向溫雪,眼底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瘋了一樣想得到她,但他一點都不想她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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