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做御醫這麼多年，你在質疑本官？”
謝會元對少年態度很不好，“若是想鬧事，本官便讓人請你出去！”
“大人，你再仔細看看……”
少年眼底帶着絕望，“大人，真的沒錯，草民可以拿命擔保。”
“你說沒錯就沒錯？你剛纔考覈的時候在做什麼？和病人話家常？若是因爲你的失誤，耽誤病人救命，你擔待的起嗎？”
“大人……”
“閉嘴！”少年還想再說，但被謝會元呵斥住了。
“謝御醫。”
顧笙歌看不下去，從座位上走下來。
顧笙歌一把扯過謝會元手中的白紙，展示給眼前的考生，笑着說，“各位，不好意思啊，謝御醫最近眼神不太好，拿着白紙宣佈通過考覈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爲已經有內定的名額，對嗎？謝御醫？”
“不可能！”謝會元辯解道：“本官向來不會搞這些走後門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讓藥方公開，重新評判。”
顧笙歌將白紙撕碎，扔到一旁。
她命人將剛纔的藥方拿過來，一一擺在對應的考生面前。
“現在你們面前放的就是你們剛纔寫的藥方，本官會一一確定你們藥方是否正確，另外別人可以看。”
顧笙歌將藥方一一念出來，接收考生的質疑，並且讓考生回答。
一到四號有明顯的劑量錯誤，顧笙歌直接淘汰掉。
輪到五號的時候，顧笙歌特地多看了幾遍。
“你確定你的藥方沒有問題？”
五號考生點頭，“確定。”
顧笙歌又問周圍的考生，“你們有什麼問題嗎？”
周圍的考生也都搖頭。
顧笙歌拿着藥方，沉默很久。
“大人，可是有什麼問題？”
五號考生問。
“顧大人，他的藥方一定沒問題。”
謝會元冒出來擔保。
“確實沒有太大的問題。”
顧笙歌指着二號病人，“他得的是什麼病？”
“手臂上被蛇咬傷，傷口惡化引發的高燒。”
五號考生很容易就說出來了。
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病因，也能很快寫出藥方。
普通人看，就是一道送分題。
五號考生愣了一下，“不是水蛇嗎？”
“水蛇的傷口是這樣嗎？”
顧笙歌掀開病人的袖子，粗粗的印記看起來特別嚇人，蛇牙印記周圍泛着紫黑色，周圍腫的可怕。
“這……可他看起來好好的。”
五號考生還是不明白。
顧笙歌說，“這是太醫院考覈，一切都是在不傷害人性命下進行的，你看着他的傷勢不嚴重，確實他的傷勢不嚴重，可他還中毒了，你有沒有想過？”
“可是，他確實沒中毒的跡象。”
五號考生認定自己沒有錯。
“因爲在此之前，他的毒已經解過，作爲一個大夫，不能僅僅憑藉着銀針試毒，許多毒，無法驗出來。”
顧笙歌將五號考生的藥方放到一旁，又拿起少年的藥方。
“他的藥方，所有方面都考慮到了，包括一號病人的過敏，三號病人的過往病史，在他的藥方裏都有明顯的解釋和說明，在你們的藥方裏，沒有一個人寫。”
剩下的藥方，顧笙歌都看了。
所有人，只有少年合格。
“顧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全部淘汰嗎？”
謝會元追問顧笙歌。
“留一個人。”顧笙歌說。
“可是太醫院歷來招人，就沒有招一個的。”
謝會元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按規矩來，只有一個合格的。”
顧笙歌不想和他多廢話。
“太醫院也有規矩。”
謝會元一直在逼顧笙歌，“顧大人初來乍到，恐怕不懂太醫院的規矩。”
顧笙歌也不是好欺負的，“謝御醫，恐怕你忘記自己是御醫，本官纔是院判，若是再做越俎代庖的事，休怪本官不客氣。”
顧笙歌強大的氣場，直接鎮住謝會元，嚇得他連話都不敢說，只能在旁邊看着。
考覈最終只招一個人。
此消息一出，皆是議論紛紛。
不過輿論都是向着顧笙歌的，因爲五號，六號，九號都是家裏面的關係送進來的。
京城中百姓，最是討厭靠着關係的人。
最後進來的少年，實際上是個家境貧寒的人。
也是最後寫他名字的時候，顧笙歌才知道他叫衛廷。
雖然和謝會元撕破臉，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