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力士張逢喜[基建] >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 一個令人震驚的覺悟
    第65章

    張逢喜被放在河灘上,他正好奇地四處張望,不明白周雲初帶他來這裏的用意,不會是突然告訴他要加訓異能什麼的吧,那他可不幹,好不容易放鬆一回,他纔不要積極上進。

    “我們到這裏做什.....?”張逢喜轉身問道,可一句話沒說完,他就卡殼了。.七

    因爲,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看見周雲初的手指輕輕一彈,咚的一聲,如同石子落在靜謐的湖水裏,又或是氣球之類的輕微爆炸聲,一股火苗燃起,在風中迅速滋長,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變成巨大的火球,將兩人包裹其中。

    明明應該是炙熱的溫度,卻並沒有被燙到的感覺。

    之後,火球消逝,張逢喜見到了,他進入這座大陸後,絕沒想到會見到的場景。

    黑夜,是黑夜來了。

    迪迪大陸的太陽用不西沉,“晚上”和“夜”這樣的字詞,不過是按照李沾的習慣來做的命名,實際上,這個大陸根本就沒有黑夜的存在,即使是人們都是沉睡的時候,天上至少也會掛着兩三個太陽,只比白天裏少一些而已。

    而現在,張逢喜見到了真真切切的黑夜,熟悉的東河、河灘、不遠處的山腳、那塊2號試煉石,都籠罩在黑夜裏,而天上,本來不存在的那輪明月,就明亮地掛在天空上,發出幽冷的淡淡光芒,灑在地面上的人和物上。

    張逢喜幾乎以爲迪迪大陸真的擁有了黑夜,但是再往遠方,包圍在四周的濃濃的霧氣,在告訴他,這並不是正常會出現的自然現象,而很有可能是人爲的。

    他正在看着眼前的異象發呆,就聽見身後的人輕聲道:“你跟我描述過的黑夜,就是這個樣子吧!”

    張逢喜幾乎是以一種感恩的心態轉身過來,仰頭看着周雲初,他的眼中閃着懷念的淚光,點了點頭,也輕輕地回答:“是。”他那樣子,就好像擔心萬一大聲,就會打破他所處的美麗至極的場景。

    周雲初擡頭看着天空:“你的世界很美。”

    張逢喜“嗯”了一聲:“其實你的也很美,只是......。”

    “只是你還是想回去。”周雲初的聲音很低,低到如果不是張逢喜離他太近,幾乎都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張逢喜跟他一起望着月亮:“這是幻象嗎?”

    周雲初點頭:“我只能做到這個地步,範圍沒辦法更廣了。”

    張逢喜幾乎笑了出來,“你說這種話,在我們那裏叫凡爾賽,意思就是明明已經做得很棒了,還要說自己不行,讓我們這些真不行的很生氣,又無可奈何。”

    “你沒有不行,”周雲初低頭看向他,“你很好。”

    月光下,兩人對視。

    張逢喜發現,周雲初的純白色髮絲,在月光清冷的光芒下,閃着銀光,他的臉頰輪廓也一樣,圍着一層銀色的邊邊,這樣的周雲初,像是月華下的仙子,美好得不像真人。

    他的眼睛很美,在第一次見面時,張逢喜就發現,周雲初的眼眸看見了,會有一種被迷惑、深陷其中的錯覺,就像現在,張逢喜覺得自己的臉頰很熱,這樣的氣氛實在很奇怪,他想挪開目光,卻根本做不到,他的所有精神都集中在這雙眼睛上,深入其中,不能自拔。

    “你......,”張逢喜忍不住身後去撥弄他長而密的、一根根綴着月華的睫毛,“你的眼睛真好看。”

    周雲初安靜地被他觸碰着睫毛,只條件反射地眨了眨眼,這樣子被人碰觸,應該會不舒服吧,但他的態度很溫和,溫和地甚至到了順從的地步。

    “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張逢喜輕聲問。

    周雲初淺色的嘴脣動了動:“你不懂。”

    張逢喜追問:“不懂什麼?”

    周雲初卻沒回答,而是往後倏地退了幾步後,突然轉身,幾個跳躍,來到河灘邊上也沒停,蜻蜓點水般踩着嘩嘩流淌的河水,躍到了對面。

    張逢喜以爲他要離開幻境,把自己單獨留在這裏,心裏不知道爲什麼一陣失落,不由得追上去幾步,試探着往河水裏走了一步,又退了回去,這條河他下去過,其實不深,但那股涼意像一種提醒,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你過去的話,會有什麼變得不一樣。”

    兩人隔河相望,銀色的月光灑在流淌的河水上,閃爍着淡淡的銀光。

    流水的嘩嘩聲,大體是規律的,只偶爾被石子阻礙發出一道短促的異樣的一聲。

    周雲初身上還是那身白色的長袍,風輕輕吹過來,把他的衣角吹得輕輕擺動,他被月華染成銀色的髮絲也隨之輕輕浮動,給人一種柔軟的、卻也不真實的仙氣飄飄的錯覺。

    周圍的霧氣濃重,在周雲初身後,似乎就要將他吞噬,他在河邊慢慢移動,腳步似乎觸碰到了河灘,卻又好像只是懸空漂浮在上面,一步又一步,張逢喜幾乎以爲他要隱身到霧氣中去了,但卻又沒有。

    張逢喜能看清他的衣袍,他的髮絲,夜色卻隱去了他的容貌,他看不清周雲初的神情。

    周雲初在沿着河灘前行,腳步很慢,像是在欣賞四周的景色,又像僅僅在散步。

    張逢喜的雙眼不由自主地跟着對方,腳下邁步,錯後一個身位,與他幾乎同步移動着。

    兩人走了一會,周雲初沒轉頭看他,但每當張逢喜慢下來時,他也會放慢腳步,保持着一個基本恆定的距離。

    這個幻境的範圍畢竟不大,走了不大一會,周雲初停了下來,張逢喜也跟着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流水的嘩嘩聲中,有陣陌生的聲音插如進來,張逢喜太專注於跟隨河對岸的那個身影,以至於一時間沒能分辨出那是什麼,直到,那聲音持續着,越來越明顯地飄入他的耳中。

    是有人在哼唱着什麼,張逢喜聽清以後,馬上意識到這個事實,可,這個幻境出了範圍內的流水聲,和偶爾傳來的某種小動物慌亂地踩着草叢的聲音,和昆蟲的鳴叫以外,村子裏的人聲並沒有傳進來,說明這裏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

    那麼,是誰在唱歌呢?

    張逢喜自己沒有開過口,那麼,哼唱着的人,就只有周雲初了。

    原來,周雲初的嗓音,唱起歌來也這麼好聽。

    張逢喜才這麼想着,歌聲就突然又大了一點,是周雲初轉過身來了。

    這一次,張逢喜終於看清了河對岸人的臉,周雲初眸色深邃,衣角飛揚,柔軟的髮絲從他臉頰處滑過,在他身後隨風輕舞。

    周雲初的嘴脣微張,一陣悠揚好聽的旋律從中而出,先只是沒有歌詞的隨意哼唱,在張逢喜呆呆看着他時,他垂下眸子,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了張逢喜從未見過的笑容。

    那一瞬間,張逢喜幾乎有種被子彈擊中的錯覺,不由自主擡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周雲初擡起眼皮,遠遠地深深地凝望着他,嘴脣動了起來,他哼唱的旋律有了歌詞。

    “哎,哥哥我站在河東沿哎,望着清凌凌的河水囉,我家的人兒怎麼不過河哎!”

    “啊!”張逢喜嘴巴張大,幾乎以爲是自己聽錯了,繼而覺得一陣好笑,他剛纔就覺得周雲初哼的旋律有點耳熟,就是沒往這邊想,沒想到這種有點那個的歌,被周雲初唱出來,就感覺沾了仙氣,味道完全不一樣了呢。

    他正要開口調侃他的好哥們幾句,就在這時,他的腦子裏轟隆一聲巨響,終於在經歷了整晚的不對勁後,有了後知後覺的覺悟。

    周雲初之前在婚禮上說過的話,突然又一次迴盪到了他腦海裏。

    當時,他是這麼說的:“村子裏有人成親時,其他人可以借這個機會,跟喜歡的人對歌表達心意。”

    “......!”張逢喜在心裏艹了一聲。

    不是吧,事情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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