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兮與九皇子即將“大婚”的事,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全京城的百姓幾乎都在悄悄的議論這樁婚事。
有人說秦姝兮命好,貌醜無鹽,能嫁給已故的皇子,是她的福分。
亦有人說秦姝兮命苦,她日後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數不盡的長夜難眠。
……
秦姝兮與九皇子的大婚之日迫在眉睫,整個侯府都在抓緊時間籌備。
李娟趁機向秦雍提議,將“送嫁”之事從簡最好。
一是因爲時間緊迫。
二是因爲冥婚,既不能廣宴賓客,也不適宜大辦。
對於這些,秦雍倒是沒有什麼意見,讓李娟看着安排。
李娟的心裏這才痛快了許多。
很快,到了大婚這日。
宮裏竟一早派了御前的大公公,前來侯府幫忙操持婚禮。
他甚至還帶了宮中御賜的樂師、禮隊,橋夫等人。
聲勢浩大,隆重無比。
皇家都這麼重視,李娟焉能隨意?她咬牙暗恨,卻又不能如何,只能將婚禮的場面一鋪再鋪,佈置得更加精心。
這場面,當真不亞於任何一位活着的皇子大婚。
宋莊毓心下原本火燒火燎,見此場面,有了點點的安慰。
雖說嫁的是個死人,但姝兮日後至少衣食無憂,榮華富貴。
……
因爲冥婚,所以婚事在晚上舉行。
午後。
秦姝兮沐浴更衣,穿上了一身鮮紅嫁衣,赤金嫁冠下,一攏紅紗珠簾堪堪遮了她的面容,但不阻擋視線。
桃葉瞧着,有瞬間的驚豔。
“小姐,您真好看……”
若是小姐臉上沒有那塊疤痕,必然驚豔天下!
秦姝兮沒有迴應桃葉的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思緒回到了前世。
前世她嫁與北盛澈,北盛澈是太子,聘禮自不會少,宮裏也重視,但聖上從頭到尾幾乎沒有插過手,都是皇后安排的。
前世今生對比起來,她發現當今聖上對她這位死去的夫君似乎更加寵愛,不僅在聘禮上給足了顏面,還下了手諭,讓宮裏的人時刻盯着李娟,將她的婚事安排的低調又奢華。
秦姝兮的脣角慢慢的勾起一抹笑,帶着點冷意。
倘若她家這位‘夫君’還活着的話,是不是……就輪不到北盛澈來當太子了?
另一廂,松鶴別院。
秦意之懶懶掃了他一眼,“挑套全新的,要最豔的。”
鄭風莫名有點興奮,“是,這畢竟是您的……”
後面的話不能說出來,他捂住嘴偷笑。
待瞧見秦意之微微眯起了眼,他立即斂了笑意,怕惱羞成怒的二爺將自己毒打一頓。
秦意之這邊剛穿戴好,秦姝兮那邊,便有公公差來的丫頭,說是吉時已到。
此時日頭西下,已近黃昏。
秦姝兮由嘟着嘴的桃葉與滿面愁苦的母親扶出房門,走向府外。
此刻,侯府的主子下人都站在府外,等着爲秦姝兮送嫁。
不知道是不是衆人的錯覺——
侯府的二爺與秦姝兮的着裝顏色,好像極其相似?
秦雍也看出來了,低聲斥責了秦意之,讓他回房換件衣衫。
秦意之卻淡定無比,“我平常就這麼穿,再者小侄女大婚,你讓我學你一樣穿的烏漆嘛黑?”
秦意之說這話時,秦姝兮正被桃葉跟宋莊毓扶着跨過門檻。
她的視線,無意中與他交錯了一瞬。
一個嫁衣纖纖,珠簾掩面。
一個紅衣如火,驚若天人。
秦意之節骨分明的手指背在身後,微微摩挲了下,看着秦姝兮被人扶上了宮裏派來的花轎。
花轎的前頭,還有一匹高頭大馬,馬背上安置了九皇子的牌位。
緊接着,迎親的隊伍敲打起來,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場面熱鬧無比。
李娟暗中氣得幾乎咬碎銀牙,秦慕青憤恨地盯着隊伍走遠,就連秦婉知也低低地道了一句:“妹妹當真風光,只是可惜……”
嫁的是個死人!
這話,沒人敢在今天說。
秦意之見他們一羣牛鬼蛇神表情各異,冷冷地哼了一聲。
他拍了拍身旁鄭風的腦袋,“去,牽匹駿馬,我跟着迎親隊伍,送送我侄女。”
將秦姝兮送上花轎後,一直擦着眼淚的宋莊毓正要感動,便又聽他說了下一句——
“你瞅瞅,這滿城的人都出來了,我今晚騎着駿馬的樣子,不知又要虜獲多少女人的芳心,都怪小爺長得太好看了……”
宋莊毓暗暗搖頭。
日後也不知誰家閨女會那般倒黴,嫁給這樣一個紈絝二世祖——
一貫不正經,又風騷自戀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