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譽王七歲便亡故,並沒有正式的府邸。

    迎親隊伍擡着新娘子的花轎繞了兩圈長街,之後,又重新回到了侯府門外。

    也就是說,秦姝兮雖然出嫁了,但她日後依舊住在侯府。

    唯一不同的,是她多了一個皇子妃的身份。

    秦姝兮上花轎時,秦雍帶着滿侯府的人送嫁。

    秦姝兮下花轎時,亦需要秦雍帶着滿侯府的人等候迎接。

    等到秦姝兮的花轎停下的時候,他們的腿兒都等酸了。

    此時夕陽已西沉,天空中有一輪淡月漸漸升起。

    侯府門外,點起了一排排的紅燈籠。

    圍觀的百姓們熱情未減,紛紛議論今日婚禮的好排場。

    這時,有小丫鬟抱着九皇子的牌位,將一隻紅綢遞進了花轎內。

    “籲——”秦意之拉着繮繩,高坐在駿馬上,他紅衣肆意飛揚,墨發微微盪開,看着那抱牌位的小丫鬟,薄脣淡抿,似是有些不滿。

    秦雍生怕他惹事,急忙向鄭風使了一個眼色。

    鄭風忙走過去,與秦意之低語:“二爺,今日人多眼雜,您有不順心,暫且忍着點。”

    秦意之回了他一記眼刀子。

    鄭風縮了縮脖子。

    花轎內的秦姝兮已經接了紅綢,款款下了花轎。

    在月色的映襯下,新嫁娘的身形顯得十分柔美,仿費被渡了淡淡的光暈。

    百姓中,一身便裝的太子微微蹙眉,看着新娘被小丫鬟用紅綢牽着,跨進了侯府大門。

    他想不通,爲何一個豆蔻少女,會心甘情願嫁給他死去的九弟。

    而到他想通的那一日,他才知道——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而已!

    再說秦姝兮,已牽着紅綢入了侯府。

    府內的鋪排比離開時更奢華了些。

    數不盡的名花奇木裝點,長長的紅毯從府門口,一直鋪到了侯府正廳之中。

    沿路兩排是琉璃花盞,搖曳的燭火,映着滿天漸漸多起的繁星。

    做爲新娘子的父母,秦雍和宋莊毓,以及代表着皇恩的大公公率先進了正廳。

    夫婦倆坐在廳中央,大公公立於一側。

    新嫁娘,緩緩邁步而來。

    其它一衆人,心思各異的跟在她的身後,只有那秦意之,稍些放肆,步子只落後了新娘子半步,幾乎與她並步而行。

    而他又一襲紅衣……

    秦雍險些氣暈,悄悄瞄了眼大公公,見他臉上雖然不愉,但並無發怒之兆,這才放心了些。

    待這婚事過了,他定要好好敲打下他這個不成器的弟弟!

    可此時的秦雍完全想不到,接下來的發展有多不可思議!日後他每每想起,都冷汗淋漓!

    突然,一聲“哎呦”驟然響起。

    前面抱着牌位,牽着紅綢的小丫鬟突然腿一軟。

    她的膝蓋好像被什麼擊中,直接跪在了地上。

    剛邁進正廳的秦姝兮秀眉微蹙,卻沒有動作。

    鄭風下意識的捂住眼睛,從指縫間看向自家的二爺。

    只見秦意之嘖嘖兩聲,往前走了幾步。

    “這毯子鋪得不好,居然有石子絆倒小丫鬟,可見李夫人辦事不盡力。”

    李娟聞言,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

    宮裏來了大公公,她即使是做做樣子,也萬不敢輕怠這場婚禮好不好!秦意之一張嘴就搞事情,真心可恨!

    可偏偏此時她什麼都不敢辯解,怕說多錯多,反倒讓大公公不喜,只連連告歉,說是她的錯。

    秦婉知見母親被二叔當衆指責,連帶着自己也損了顏面,下意識咬了咬脣。

    秦慕青正要爲母女二人出頭,卻被秦婉知拉住了手,對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秦慕青要被氣炸了,可隨後她便看見那個抱着牌位的小丫鬟站了起來,許是磕得有些重,小丫鬟走了兩步,腳都有點跛了。

    秦慕青得意起來,看好戲一樣盯着秦姝兮。

    哼,秦姝兮跟個牌位拜堂已經夠丟人了,現在臨拜堂前還出狀況,她倒要看看,秦姝兮怎麼收場!

    然而,衆人皆沒想到——

    一身紅衫的秦意之忽然走到牽紅綢的小丫鬟跟前,責怪道:“李夫人的人吧,竟是這般蠢,連我侄女都花繩都牽不好。”

    然後——然後!

    他竟直接將小丫鬟手裏的紅綢扯了過去,將牌位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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