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皆知嵐妃與皇后關係不好,此時,秦婉知有意借上次的事在嵐妃面前離間。

    秦姝兮靜靜地聽着,清冷的眸中浮起一絲凜意。

    她將藥箱收好,清清淡淡道:“行醫救人是我的本分而已,如果姐姐哪天需要,姝兮也會幫你扎扎針。”

    嵐妃更是護着秦姝兮道:“本宮看中的不止譽王妃的醫術,還有她踏實穩健的爲人,即使沒有這醫術,本宮也會希望譽王妃多來本宮這裏坐坐,可不像某些不請自來的人,本宮看着就煩。”

    秦婉知的神色微僵,以笑容掩飾過去。

    就在這時,赫連楹捂着肩膀走了進來,有些愧疚的說:“母妃,您可診治完了,剛剛婉妃娘娘進來的急,楹兒還沒跟她說清楚呢。”

    嵐妃早在殿中聽見了動靜,此時見赫連楹捂着肩膀,眉頭皺着問道:“肩膀怎麼回事?”

    赫連楹掃了一眼鄒嬤嬤,面色爲難道:“是……婉妃娘娘的嬤嬤剛剛走的急,撞了楹兒,恐怕是太着急端着蔘湯來給母妃吧!”

    “大膽!”嵐妃大喝一聲,神情嚴肅,聲音伶俐道:“一個下賤的東西也敢頂撞皇子妃,是嫌命太長了麼!”

    嵐妃的聲音不大,卻透着一種無法忽視的犀利,令殿中氣氛瞬間壓抑起來。

    鄒嬤嬤聞聲,腿上一軟,一下跪倒在地:“嵐妃娘娘恕罪,皇子妃恕罪,是老奴的魯莽了!”

    嵐妃冷嗤一聲,向來慈和的面容透出森森冷意。

    “在本宮這裏,沒有魯莽的奴才,一條狗在主子面前放肆不管,怕是來日,這瘋狗就敢亂咬人了!”

    不愧是在宮中摸爬滾打做到貴妃之首的女人,三言兩句,就不動聲色的連秦婉知也一併罵了。

    秦姝兮淡淡掀眸,朝秦婉知看過去,只見她白淨的臉上浮起一絲惱意,臉上也透着不自在。

    秦婉知的手覆在小腹上,有意拍撫摸兩下,暗有所指的道:“姐姐別生氣,是妹妹沒教訓好手底下的人,妹妹回去自會教訓着不懂事的奴才的,咱們姐妹要是因爲這件事傷了和氣,陛下若問起來,對姐姐影響也不好,不是麼?”

    嵐妃的眸光落在她撫摸的肚子上,不過數月,還沒有顯懷,就已經拿出來炫耀和壓人了,甚至還敢拿陛下來壓她,這日後生出來,要是個皇子,那還了得?

    嵐妃眼底浮起冷意,坐直了身子。

    “妹妹身懷六甲,自然是要養着的,本宮身爲四妃之首,也要起到表率,不聽話的奴才,也該幫你管管,你先坐吧。”

    這時,靜姑走出來,朝幾位貴人依次行禮,隨後走到鄒嬤嬤身前,倏爾伸手,狠狠的摑了鄒嬤嬤幾巴掌。

    那清脆的掌聲響徹大殿,秦婉知都嚇了一跳。

    鄒嬤嬤直接被打得見了血,卻敢怒不敢言,求助的看向秦婉知。

    秦婉知心知嵐妃是借鄒嬤嬤給她教訓。

    她的臉上掛不住,這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他們倒好,一聲不響的打了她的人!

    可她又不敢多言,畢竟嵐妃是貴妃之首。

    她咬緊脣瓣,強顏歡笑道:“姐姐別生氣,妹妹也是聽說,姐姐今天身體不適,誠心誠意的帶了蔘湯來看望的,這鄒嬤嬤也是擔心姐姐,走路急了些,不小心撞了皇子妃,而且鄒嬤嬤也是皇后娘娘那邊賞賜的老人,姐姐還是別計較了吧?”

    聞言,嵐妃不緊不慢的挑出一道笑容,只抓重點詞。

    “既然是着急來送湯,那婉妃親自來服侍本宮吧。”

    嵐妃話落,秦姝兮便清晰的看到,秦婉知脣角的笑容凝滯了。

    她懷着身孕,嵐妃又得了疹子,萬一傳染了可怎麼辦?

    她笑意牽強的看向嵐妃,正要開口推辭,赫連楹卻先道:“婉妃不是說是誠信誠意的來送湯嗎,現在剛好是個合適的時機。”

    赫連楹那雙漆黑的眸中閃着精光,像個小白兔一般,可那笑容卻透着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意。

    秦婉知的身子微微一顫,這才意識到,這屋子裏的三個女人,各個都不是簡單的人,都在挖着坑等着她跳呢!

    秦婉知的手指緊緊攥住,又看了眼那被打得發抖的鄒嬤嬤。

    最終,她硬着頭皮,心不甘情不願的接過隨身帶着的侍女遞上來的湯,親自端着到嵐妃身前:“姐姐,請用湯。”

    嵐妃見她那張難看的臉色,譏諷道:“看樣子,妹妹有些不情願呢,本宮記着宮中侍奉蔘湯,可不是站着侍奉的。”

    秦婉知的臉色更是發青,惱恨着嵐妃,最終後腿一扯,緩緩跪了下去,將蔘湯呈上。

    “請姐姐用湯。”

    嵐妃擡手,落到那碗的邊緣上。

    秦婉知以爲嵐妃端住了,剛想鬆手,那蔘湯忽然嘩啦一聲,倒了她一身!

    秦婉知呆住,既驚又憤怒的擡眸。

    嵐妃冷貴的聲音緩緩在她頭頂響起——

    “不管你是不是懷孕,想教訓本宮的兒媳,敢衝撞本宮屋裏的貴客,想跟本宮耍橫,那你就要做到比本宮更高的位置上!懂了麼,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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