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又是晚上!

    爲什麼非得是晚上?

    秦姝兮心口一跳,倒是也有幾分緊張,可此時,當真沒有理由拒絕他,她也不想拒絕他。

    誰不想和自己喜歡的人一世相守呢?

    更何況,她也想查一查,爲什麼這男人爲什麼一定是晚上……

    半明半暗間,秦姝兮對上男人黑如潭水般的眼,並沒有拒絕他,只是道。

    “騎了一天的馬,身上都是風沙,你不去洗一洗,我還要沐浴呢,晚上再說!”

    秦意之得了應許,像個得了糖的孩子般脣角都含了笑容,他微微俯身,在秦姝兮的耳畔咬了下。

    “嗯,的確得沐浴一番。”

    秦姝兮耳畔像灼燒了下,還沒轟秦意之,他便轉身踏進了旁邊的房中。

    秦姝兮便也轉身回房,命人送了桶水沐浴,並安排了一個驛站中的侍女守在門前。

    房中,熱水漫過腰身,渾身痠痛的肌肉都得以舒緩,秦姝兮不覺間便靠着浴桶有些犯困。

    自從瘟疫爆發,她忙了兩個月,後來又打仗,過了許久,從初冬都快到開春了。

    幾個月以來,她始終未曾好好睡過一覺。

    此時泡在水中,渾身上下得到放鬆,秦姝兮漫漫的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的門突然響起,有人走了進來。

    秦姝兮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的擡頭,仍有些睜不開眼,以爲是侍女來送熱水,便模糊的說道:“熱水不用加了,你幫我把衣服送進來吧。”

    屏風那端頎長的身影像是怔了一下,有些猶豫。

    男人還沒開口,便又聽秦姝兮道:“幫我再拿個毯子來,有點冷。”

    秦意之一聽到她冷,便再也顧不上許多,拿起秦姝兮搭在衣架上的衣服便往裏走。

    一進去,男人的眸光便凝住了。

    秦姝兮背對着他靠在浴桶邊,一頭烏髮被一根木簪隨意的挽着,幾根長髮垂落,瓷白的肌膚被水泡得泛紅,在燭火下散發着一層淺淡的輝光,光是那背影,便沒得不似凡人。

    秦意之再難移開目光,喉嚨有些發緊。

    秦姝兮困頓得厲害,早已失去了本能的防備,沒有回頭,便朝一側伸手。

    “衣服給我,你先出去吧,多謝了。”

    秦意之看着那懸在半空中的玉臂,脣角忽而一勾,眼中浮起壞笑,只將毛巾和一個長毯遞了上去,繼而拿着她的衣服走出屏風。

    秦姝兮擦洗後,並沒有看到衣服,納悶的叫了幾聲侍女,也不見迴應,便只能用那長毯裹住身體,從屏風裏面走了出來。

    然而,當她赤着腳邁出屏風,看清眼前景象時,瞳眸都劇烈的緊縮起來,頃刻間,睏意全消——

    “你怎麼在這裏!你怎麼進來的,我明明命侍女守在門口的!”

    此時,她的牀榻上,男人撐着頭,斜斜的倚靠着,緋紅的衣袍搭在身上,領口微敞。

    他似乎也是剛剛沐浴完,黑髮染着水汽,妖孽般的臉上流光瀲灩,像是一副世間罕見的美人圖。

    “她守在你門口,太礙事了,我找了點活,把她支走了。”

    秦姝兮怔住。

    這麼說來,剛剛她沐浴時候他就在房間了,那給他遞毛巾的也是他……

    還不給她拿衣服!

    秦姝兮狠狠的瞪向秦意之,“你這混蛋,我衣服呢?”

    “穿衣服做什麼,那麼礙事。”秦意之說得理所當然。

    人嫌礙事,衣服也嫌礙事?

    秦姝兮氣得咬牙,“我可沒嫌礙事!”

    秦意之眼中笑意更深,他伸手,拍了拍裏側的牀榻,笑得風流俊俏,如妖孽一般。

    “不礙事,那你就自己來換上。”

    秦姝兮這才發現,那條她準備好的乾淨的衣裙,被秦意之放到了牀榻最裏側,頓時氣得胸口都要裂開了。

    要拿到衣服,必然先要越過他。

    可長毯裏面,她只穿了一層薄紗小衣和裏褲。

    他還斜躺在裏面……那豈不是什麼都看見了!

    秦姝兮窘迫至極,她隨軍不過就帶了兩身換洗的衣服,一套已經洗了,一套就在他裏側。

    她對上他含笑的神色,眸光緊了緊,忽然就有了主意。

    秦姝兮快步朝秦意之走去,猝不及防的在他脣上落下一吻。

    秦意之有些意外,心情不由大好,緊跟着也迴應起來,可下一刻,秦姝兮忽然拿到了他放在裏側的衣裙,擡步就要往屏風後走。

    不料,她剛邁出一步,腰身就男人一把勾住,攔腰徑直放入榻上。

    他笑,“學壞了,都敢套路我了,嗯?”

    秦姝兮大窘,幾乎從牙縫中擠出顫音,“秦意之!”

    雖說他們只見早有過親密的舉措,可也經不起他這樣的撩撥。

    秦姝兮迅速捏住長毯。

    可他更快,掌風一掃,她手中的衣裙、身上的長毯都被他揮了出去,連牀榻四周的簾布都被放了下來。

    視線驟然暗了不少。

    秦姝兮心口猛跳,控制不住的緊張起來,此時她身上這層薄紗根本不算什麼。

    他眸光灼灼的凝着她的眼,聲音嘶啞無比。

    “姝兮,我會輕一點的。”

    秦姝兮一怔,雖說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可她的心口還是控制不住的緊張起來,手指緊緊掐住男人的肩頭,點頭,從脣瓣間溢出一個“嗯”字。

    得到迴應,男人像是即將脫困的猛獸,整個人都顯得亢奮起來,他脣角一揚,俊美的臉上浮起笑意,“等我去把燭火熄了。”

    秦姝兮神色微變,拉住即將起身的男人,“我不喜歡熄燈,別熄。”

    男人的眼眸微閃,“熄了燈更好。”

    她有點狐疑的看他,“你爲什麼一定要熄燈?”

    之前,他便不肯白日裏與她……如今還非得是全黑着才肯。

    他到底在想什麼?

    秦意之眼神微動,眸底飛快閃過一抹異色,安撫着她一本正經的胡亂扯道:“我……害羞!”

    秦姝兮登時愣住,隨後險些氣笑了,以風流稱著京都的秦二爺會害羞?

    這男人,必定有什麼事瞞着她!

    “秦意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秦姝兮審視着他問道,連眼中的情愫的消散不少。

    秦意之俊容微斂,同她打着馬虎眼,在她脣上啄了啄,“自然沒有,我能有什麼事瞞你?我就是想熄燈,讓氣氛更自然一點!”

    話落,他便擡起上身,伸手要推出掌風將那燭火熄滅。

    秦姝兮卻猛地抱住男人的胳膊,“等一下。”

    她清眸微眯,透出一絲打量。

    秦意之一定要熄燈,那必定是身上有什麼不想讓她看到的東西!

    秦姝兮脣角微勾,眉眼眯了眯,勾住男人的脖頸,將他往下拉了拉,“太黑的話,看不見你,衣服也不好脫。”

    音落,她忽然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修長的玉指一勾。

    男人的身體都繃緊了,見她主動心中歡喜,可這麼扯下去,他腰間的胎記必定暴露無遺,他又忍不住的忐忑起來。

    他拉住秦姝兮的手腕,聲音透着暗啞,“難得我媳婦這般主動,但咱們把燈熄了,氣氛好一些,嗯?”

    她見他又拿氣氛說事想要熄燈,眼中狐疑更深,“既然是成好事,這熄不熄火都會成,還在乎這些做什麼?”

    秦意之正思忖怎麼應對間,秦姝兮忽然一扯他的衣衫,將他的衣服悉數扯開!

    驀然,秦意之身上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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