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房間裏就安靜了下來。

    望着身後被鞭子捆住口齒的白玉湘,白玉妍不屑地冷哼一聲。

    真是弱爆了。

    緊接着,她便三步並兩步,打開了房門。

    和她料想的一樣,似乎是爲了方便自己動用私刑,白玉湘特意差走了門口的侍衛,還沒有上鎖,眼下這個情況,逃跑再適合不過了。

    只是這一跑,就等於徹底和國公府鬧掰了。

    忽然,白玉妍想起醫館裏的那個男人,忍不住笑了笑。

    算了,想這麼多做什麼呢,沈卿朝一定會有辦法的。

    這副樣子出現在他面前的話,那個人一定會嚇一跳吧。

    心裏似乎有了些勇氣,她深吸一口氣,邁開腿,瘋狂向府門口跑去!

    “來人啊!來人啊!三小姐跑了!”

    “快追!快追!”

    身後追趕的聲音越來越多,白玉妍緊咬牙關,忍者身上的疼痛,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去。

    ……

    醫館。

    大門被突然打開。

    張老正打算奚落兩句,可是當看到來人的時候,卻愣在了原地。

    “你……”

    白玉妍狼狽地走了進來,衣服上佈滿了乾涸的血痕和污漬,她本就受傷,又跑了這麼久,等真的到了醫館,纔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一般,渾身癱軟。

    張老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站在房間中央的男人打斷。

    “你來遲了。”

    沈卿朝沒有轉身,僅憑身後那凌亂的腳步聲,他就能知道來人究竟是誰。

    “你明明答應我會回來的,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等了你很久。”

    白玉妍邁進來的腳步一下頓住,隨即無奈地笑了。

    答應了,也要有命來纔行啊。

    “抱歉,我昨天……有點事。”她的聲音有些失落,卻掩藏的很好。

    沈卿朝完全沒有聽出來聲音中的情緒,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你知不知道,兇手又逃跑了。”

    這略帶責怪的語氣,讓白玉妍的心頭一震。

    殘破不堪的身體顫顫巍巍顫抖,幾乎要支撐不住。

    明明是拼盡全力跑了出來見他,可沒想到,來到這裏的第一句,竟然聽到了這樣的話。

    想起剛剛逃跑時幻想着男人給自己打氣的樣子,她露出了一絲夾雜着諷刺的苦笑。

    真是可悲啊……

    一瞬間,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剛剛的決絕和果敢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聽不見迴應,沈卿朝終於意識到了哪裏不對:“你怎麼不說……話。”

    他轉過身,看到了眼前狼狽不堪的女人,心跳狠狠漏了一拍。

    “你……你怎麼了。”

    “和你有什麼關係。”

    白玉妍的語氣恢復了以往的平淡,平淡的好像在對陌生人說話。

    她實在是太蠢了,這麼不顧一切的逃跑,和國公府決裂,以爲來到這裏就能有什麼幫助。

    可事實是什麼呢,根本就沒有人能幫助她。

    他們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自己又在期待些什麼呢……

    “兇手跑了只能說是你辦事不利,和我有什麼關係,既然你已經掌握了兇手的作案規律,就不需要我了吧。”

    說完,她便收回了邁進門的腿,轉身消失在門口。

    沈卿朝一下慌了神,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無助地把目光投向了屋子裏的另一個人。

    張老和他對上視線,焦急地說:“看我幹什麼!趕緊追啊!”

    男人這才如夢初醒,趕忙追了出去。

    可他實在發愣的太久,等來到街上,哪裏還有那個女人的影子。

    白玉妍幾乎是剛走出藥鋪的門,就被國公府裏的人抓了回去。

    不出一會兒,她就被押到了國公身前。

    “爹爹,你可一定要幫女兒做主啊。”白玉湘已經被人放了出來,只是臉上被鞭子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紅痕,看上去奇醜無比,很是難看。

    “你看女兒的臉都被她弄花了,這可是國公府的臉面,傳出去,拿多讓人笑話啊。”

    國公沒有理會她,只是盯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女子,眉頭緊皺。

    他的大女兒品行不端,二女兒生性愚蠢,唯有這三女兒展現出了超乎女子的眼光和勇氣。

    只可惜,她的出身太差,難成大器,否則他還真的有可能,把家裏的一些事交給這個三女兒去做。

    不過……

    他正好藉此機會,另安排一些別的事。

    “我讓你在家裏禁閉,你爲什麼要逃跑。”男人並沒有過多的怪罪,只是低沉問道。

    白玉妍抿抿脣,低着頭,不出聲。

    見她如此態度,國公舒展了眉頭,平淡地說:“既然你在這個家待不下去,那便出嫁吧。”

    “恰好南陽候府的小侯爺,今日上門說媒,你便嫁去那小侯爺家裏去做個庶出的妾室吧。”

    白玉湘故作驚訝地掩脣:“南陽侯府的小侯爺?那不是個滿臉麻子,娶了無數妾室供自己賞樂的矮冬瓜嗎?”

    她滿眼譏諷,走到白玉妍身邊炫耀式的轉了兩圈,臉上都快樂開了花。

    “我的好妹妹,南陽侯府可是個好人家呢,雖然是個供人玩樂的妾,可你畢竟是個庶出,讓你嫁過去,都是擡舉你了呢,你可要過去享清福了。”

    耳邊的聲音聽得人想吐,白玉妍皺了皺眉,心裏冷笑。

    南陽侯在朝中也是一方勢力,想來是國公有意拉攏,纔將她作爲討好南陽侯府的敲門磚,把這根橄欖枝先拋出去。

    即使要將她逐出家門,也要榨乾最後一點剩餘的價值,這就是她的好“父親”。

    這個國公府,當真是已經爛透了。

    見她仍然沒有吭聲,國公心頭也是一喜。

    本來他就沒想考慮這個三女兒的意思,哭鬧的話,大不了成婚那天,打昏了綁上轎子就是,到時候生米成熟,諒她也不敢有什麼意見。

    而如今不哭不鬧自是最好,也省去了費勁的功夫。

    “既然你沒有異議,那事情就這麼辦吧,婚期就定在十四日之後,也是個成婚的好日子。”

    說完,他當下便吩咐下去,三小姐繼續關禁閉,但是要好喫好喝,每天還要好好梳妝打扮,萬萬不能有什麼差池。

    第二天一早,國公要嫁女兒一事,便在整個京城裏傳得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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