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調查員中,最爲孔武有力(體質最高)的董武顯然是拼酒的重點人選,而劉萬里和李林負責從旁輔助,勢必要將冉文坤灌醉在酒窖裏。至於唯一的女孩子周藝凝則滴酒未沾,以免冉文坤酒量太大,將所有調查員都喝趴下,大家一起醉,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接下來,調查員們和冉文坤你一杯我一杯的推杯換盞,越喝越是上頭。冉文坤不愧是花天酒地慣了的人,先是把體質最低的李林喝趴下來,然後又跟董武拼了個半斤八兩。

    最後,當調查員們終於將冉文坤灌迷糊的時候,李林已經因爲醉酒狀態睡死過去,董武和劉萬里也搖搖欲墜,意識混沌不清。

    周藝凝看着一地東倒西歪的男人,嘆了口氣,蹲在冉文坤身邊,伸手搖了搖他。

    冉文坤哼哼唧唧的睜開眼睛,已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看到周藝凝,還以爲是自己的哪位紅顏知己,伸手就想將她拉進懷裏。

    周藝凝嚇了一跳,一巴掌拍在冉文坤臉上,而冉文坤卻只是看着她傻笑。

    周藝凝稍稍定了定神,再次湊近冉文坤:“你的弟弟叫什麼名字?”

    冉文坤傻笑半天,這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哦,他,他啊,叫什麼來着?對……對,叫冉……文宇!”

    見冉文坤還能夠順利交流,周藝凝着實鬆了口氣,將“冉文宇”這個名字用心記下:“他爲什麼一個人住在側宅?你知道吧?”

    冉文坤遲疑了,沒有答話。

    周藝凝急了,不由激將:“你行不行啊?這種事都不知道?!”

    kp:【請過一個幸運或者說服。】

    周藝凝比了比自己30的幸運和40的說服:“……說服?”

    kp:【說服檢定:周藝凝,40/47,失敗。】

    冉文坤嘿嘿嘿的傻笑:“不……不能說,對,不能說,這是個祕密……”

    “艹。”周藝凝暗罵一聲,快步跑到劉萬里身邊,拎着他的衣領用力搖晃,“起來起來!快起來!要命啦!”

    劉萬里被周藝凝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坐直身體:“怎麼了怎麼了?!”

    “快,你去對他投個說服!”周藝凝一指冉文坤。

    劉萬里還一頭霧水着,卻依舊相當順從的爬到冉文坤身邊,投了說服。

    kp:【……行吧,說服檢定:劉萬里,70/31,成功。】

    一看到面熟的劉萬里,冉文坤的態度立刻鬆動了,抓着劉萬里神神祕祕:“好、好兄弟,我、我就告訴你一個人哈!你不要跟其他人說!”

    “好好好!沒問題!”劉萬里通紅着臉,稀裏糊塗的連連點頭。

    “嘿嘿,我那個弟弟,他,咯,他是個私生子!”冉文坤興奮的宣佈,彷彿是一個要跟朋友分享祕密的小孩子那般興奮雀躍。

    “私生子?”周藝凝皺眉,“私生子又怎麼樣?你不也是私生子嗎?”

    “我、我和他、咯、當然不同!”冉文坤打着酒嗝,不滿的反駁,“我、咯、我起碼姓冉,是冉家的人,他……呵呵,他還不知道姓什麼呢!一個小雜種!”

    此時,劉萬里也終於稍稍清醒,面色凝重的和周藝凝對視一眼:“他不是冉德才的兒子?”

    “不、不是。”冉文坤連連搖頭。

    “那他爲什麼要姓冉?”劉萬里追問。

    “遮、遮醜唄!”冉文坤冷笑,“冉家的夫人偷人,還懷了孩子,當、當然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所以才死死瞞住了,假裝成冉家的第三個少爺。但是、但是我爸、還有整個冉家都不承認、不承認他,讓他、自己住着、自生自滅!”

    喊出最後四個字,冉文坤終於走完了劇情,一頭栽倒在地,鼾聲如雷的睡死過去。劉萬里和周藝凝面面相覷,決定還是先將這件事收尾。

    劉萬里留下看管三個不省人事的醉鬼,周藝凝則跑出酒窖,抓了幾名男僕女僕當壯丁。

    兩名男僕當即扶起冉文坤,帶着他回了房間,剩餘的人則和周藝凝、劉萬里一起,將依舊不省人事的李林、董武送去了側宅。

    看着四人酒氣熏天的回來,王媽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但依舊還是相當負責任的將四人安頓好,然後轉身去了廚房,煮了一大鍋醒酒湯。

    被灌下醒酒湯後,李林和董武終於稍稍清醒了些,而周藝凝和劉萬里則趁機將自己從冉文坤嘴裏套出的消息告訴了他們。

    “這樣一來,倒是說得通了,爲什麼這個冉文宇小少爺不受冉家待見,畢竟他不是冉德才的孩子,而是他妻子出軌的證據。”董武扶着依舊有些昏沉的額頭說道。醉酒後,他的話倒是顯得比平常更多了些。

    “模組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得到消息‘冉德才和妻子關係冷淡,卻一直都沒有離婚’,大概就是因爲雙方同時出軌。”劉萬里眨了眨眼睛。

    “雖然說小少爺的處境的確有了解釋,但我總覺得還有些問題。”李林摘下有些髒兮兮的眼鏡,仔細擦拭着,“我覺得,冉德才並不是被妻子戴了綠帽還能忍氣吞聲的性子,除非他妻子家大業大,他得罪不起。但背景資料裏說,夫妻雙方都是白手起家,他完全可以以此爲理由和妻子離婚。”

    “呵,女人出軌罪不可赦,男人在外彩旗飄飄卻是人之常情。”周藝凝諷刺的冷笑一聲。

    “這種區別待遇的確不對,但我們也不能否認這種畸形關係的存在,特別是在上流社會。”李林安撫周藝凝,“不過我們現在不必討論它的對與錯,僅僅只是就事論事。”

    “李哥說得對。”劉萬里沉吟,“看冉德才那個沾花惹草的油膩大叔的樣子,妻子出軌還能忍着糟糠之妻不下堂,這挺不正常的。”

    “而且,如果小少爺只是私生子的話,冉德才完全可以棄之不管,爲何要將他帶到冉家的海島上,一直養着他?”李林將眼鏡重新戴上,“有錢人不是都置辦外室麼?在外面買個宅子、僱個傭人,將孩子弄過去養,眼不見心不煩,總比一直放在眼皮子底下礙眼好得多吧?”

    李林這一分析,其餘三人連連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這樣看,就只有一種解釋了。”李林微微眯起眼睛。

    “冉德才妻子出軌的對象……身份很了不得?”周藝凝猜測,“了不得到就算冉德才被戴了綠帽子,也不得不忍氣吞聲,還要捏着鼻子認下,替姦夫盡心盡力的養孩子?”

    “大概如此。”李林點了點頭。

    推理到這個地步,冉家小少爺的身份似乎終於有了個結論,但這一點進展卻並沒有讓調查員們心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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