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不以爲然,忽而覺得什麼東西硌得慌,伸手一摸從徐慕修懷裏磨出個長筒形東西。
“大哥哥,這是什麼?”
徐慕修看了眼,“這是通訊用的煙花,小孩子是不可以玩的。”
說着他將煙花筒拿回來,雖說這東西沒有什麼殺傷力,但對小孩子來說還是存在一定的安全隱患。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這小鬼怎麼來了。”
徐慕修將煙花筒放到桌上,點了點懷裏小人兒的鼻尖。
千尋轉身摟住徐慕修脖子,“我聽阿爹說了,大哥哥要跟隨阿爹一起出去打仗,我捨不得大哥哥,更怕大哥哥受傷。”
“你這小丫頭,就不能盼着哥哥點好?”徐慕修無奈一笑,抱着小人兒回了屋。
進了屋,他將小人兒放到暖榻上,拿起火剪往炭盆裏加了幾塊紅碳。
見屋中溫度起來後,纔將小人兒身上披風解下。
“你放心,哥哥和阿爹定會平安回來,你這個小鬼就不要瞎擔心了。”
徐慕修說着將糕點遞了過去,“少喫些,喫完了我送你回去。”
千尋低着頭,手指一點點用力捏着糕點。
爲了防止她過於喫甜食導致牙疼,她每日糕點都是定量的。
之前她饞嘴時,就跑來大哥哥這裏偷偷喫糕點。
大哥哥寵着她,每回都給她少量的糕點來解饞。
日子久了,這彷彿就成了他們之間的一種習慣。
以至於,不愛喫甜的大哥哥每日屋中都會備有糕點。
“大哥哥,你一定要答應我,和阿爹平安回來。”
千尋擡頭,渴望得到一個承諾。
徐慕修見自家妹妹鄭重其事的樣子,眉頭微皺,伸手將她拉進懷裏。
“怎麼了,你可是聽說了什麼閒話?”
這些事情原本就不應該是一個小孩子該操心的事。
千尋順勢撲進徐慕修懷中,“大哥哥,我做了噩夢,夢到大哥哥和阿爹在戰場上時被人偷襲,有人向你們放冷箭……大哥哥,我怕……”
“不怕不怕。”徐慕修失笑輕哄,“老人們常說夢是反的,所以不要擔心,大哥哥答應你,一定會和阿爹平安歸來。”
千尋點頭,越發抱緊徐慕修,不知不覺中眼皮越來越沉,昏沉的睡意鋪天蓋地襲來……
千尋走在漆黑的空間中,突然間一道光照下來,山水屏風後升起水霧,隱約的還有人影。
她好奇走過去。
屏風上掛着絲繡衣裳,她扒着屏風探頭看去。
水霧盈盈之中,元止凜閉目養神地坐在浴桶之中,墨黑色長髮垂放下來,沾有霧蒙的水汽。
長相本就出衆的男人經這麼一烘托,活脫脫像個落入凡間的神仙。
千尋欲上前想要看的仔細些,不曾想腳下踩了東西弄出聲響,擡頭就對上元止凜沒有情慾的雙眼。
她感覺呼吸一窒,心跳都慢了幾分,就見元止凜慢慢地站起,她的目光從臉到胸一路向下……
“千尋!”
“千尋!都日上三竿了,你怎麼還在睡!”
“你怎麼在這兒?”
她迷迷糊糊問道。
八公主拉開距離,抱着鴿子坐在牀上。
“你還說,今日是你阿爹和大哥哥出征的日子,你竟然還能睡到日上三竿,你可真是個沒良心的。”
“出征……”千尋愣了下,思緒猛地拉回,“對,今天是我阿爹和大哥哥出征的日子,我要去送他們!”
“別去了!”八公主拉住,“天沒亮他們就走了。”
說着又抱着鴿子顯擺似地湊近過去,“你看,這是你大哥哥送給我的信鴿,他說我若有事就可以用這隻鴿子來告訴他。”
千尋望着八公主喜滋滋的樣子,懊惱地撓撓頭。
昨夜裏定然是大哥哥用了安神香,不然她纔不會睡到現在,還做了那麼令人羞恥的夢。
想到夢裏面元止凜沾染水汽的腹肌,千尋忙捂住發燙的臉。
“你說我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好呢?這可是你大哥哥第一次送我東西呢!”
千尋擡頭,見八公主思春模樣有些無奈,目光落在鴿子上時,若有所思起來。
宮裏面的內奸雖然被抓住了,可是王府中的細作還沒有線索。
若王府裏沒有細作,她絕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宮裏遇險。
所以,得想個法子對王府裏的人進行篩檢。
“想什麼?”八公主拉住千尋的手,“你這個樣子跟個呆子似的,走了走了,要去上書房了,我只幫你請了半天的假。”
八公主扁嘴,滿臉不情不願。
千尋點頭,跟隨八公主一起回了宮,前往上書房。
下了晚課,千尋被八公主纏着只能留宿在漱玉宮。
用了晚膳沒多久,八公主就玩累睡着。
千尋翻來覆去睡不着,又怕吵醒八公主,故而躡手躡腳下牀,扯下木架上的披風偷溜出了漱玉宮。
她來到慎刑司,門口依舊有兩個太監在看守。
上一回她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她不甘心。
所以,還想再試一次。
只她剛準備偷溜進去,就感覺後脖子一緊,有人拽住她的衣領捂住她的口鼻,強勢將她抱起帶走。
千尋驚慌不敢動。
直到到了一座亭子中,那人才放開她,將她板正過來。
“怎麼是你?”
見到元止凜那張冰冷的臉,千尋竟覺得親切異常。
元止凜卻顯得十分嫌棄,將人快速鬆開。
“這麼晚,小郡主來慎刑司做什麼?莫不是想在慎刑司看星星?”
千尋想到之前見面她用這個藉口搪塞過元止凜,如此被搪塞回來有些發囧。
“我……我只是迷路了,誤打誤撞才走到這裏。你說這裏是什麼司?是做飯的嗎?”
元止凜見面前明明鬼精的小丫頭非要裝迷糊的樣子,他沒有拆穿,只冷聲道:“不是做喫的,是專門殺人的地方。”
說着他瞥眼過去,“若不是我來的及時,小郡主進去就會成爲刀下之鬼,所以算起來我又救了小郡主一命。”
千尋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