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千尋才發現,這不就是那天她和元止凜誤打誤撞遇到的水簾洞。
“這是師父的祕密基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元止凜搖頭,“漫山遍野都是這老頭的祕密基地,我總不能每一個都知道。”
千尋想笑,這確實是孔武夫的做派。
孩子哭了起來,千尋忙停止笑聲去哄,“小寶乖,小寶睡醒了呀……”
因爲孩子認生,所以一路上都是元止凜在抱着,此刻他看着小姑娘依偎在他身邊逗弄着孩子,腦子裏竟然冒出他和小姑娘的婚後生活。
當片段閃出來的時候他狠狠地給自己一個警告。
小姑娘眼下不過才十歲,他怎麼就能想這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你怎麼了?”千尋見元止凜眉頭一皺,像是在跟誰發狠似的樣子,嚇了一跳,“你沒事吧?”
“沒事。”元止凜冷了聲,“走吧,師父他們都進洞了。”
千尋困惑,“還真是個奇怪的人。”
進了水簾洞,孔武夫和羊脂已經摘下果子洗乾淨。
千尋將果子搗成果泥餵給孩子果腹,見小孩喫飽睡去這才安心坐下,眼睛一暼就被嚇得跳了起來。
“蛇!有蛇!”
元止凜騰出一隻手將千尋拉到身後,就見石頭邊盤旋着一條黑蛇,和頭次來水簾洞看到的那條一模一樣。
“別緊張,都別緊張,這是我養的。”孔武夫淡定地坐到蛇邊,拍了拍蛇頭,蛇有靈性地纏繞到他手臂上。
“臭小子,你怎麼也這麼緊張?難道你忘了它?”
元止凜皺眉,盯着蛇仔細看了看,忽而就將它和腦海中的一條小蛇對應上。
“這條就是西域來的那條?”
“沒錯,就是它。”孔武夫洋洋得意,“怎麼樣,爲師養的不錯吧。”
元止凜有些無語,何止不錯,簡直是太不錯了,本來就手指頭一般粗的蛇被養成快要有碗口大,真不知道他是怎麼養的。
“別怕,這蛇雖然有毒,但是不傷人。”
千尋聽了這話纔敢從元止凜身後走出來,孔武夫見了哈哈大笑起來。
“小丫頭別怕,這蛇有靈性不會咬你的。而且就是被它咬一口也沒事,它雖然有毒,可是這毒只對狐狸有效果,對人和其他的動物一點效果都沒有。怎麼樣,是不是很神奇?”
“天底下還有這樣蛇,我竟然都沒聽過。”千尋被吸引過去,坐在石頭上,“師父,你再跟我講講。”
“好好好。”孔武夫溺寵地笑了笑,不緊不慢地開始講着西域的各種毒物……
到了晚上,孩子開始哭的時候,千尋弄了些果泥喂下,結果孩子哭的更厲害。
“這小子哭的還挺厲害,小丫頭,你做什麼了?”孔武夫被哭聲驚動走過來。
千尋手忙腳亂,“我不知道,我就是給他餵了點果泥,他就哭成這樣。”
孔武夫爲難,“這可就難辦了,平日裏都是臭小子照看的,現在他出去找喫的還沒回來,要不,就讓他哭吧。哭累了,自然就不哭了。”
“還嫌我不靠譜了,你個臭丫頭。”孔武夫哼哧坐下,“跟那個臭小子一樣,都是沒心沒肺喂不熟的白眼狼。”
話音剛落,白眼狼帶着清理乾淨的兔子走了進來,目光在孔武夫和千尋中間掃了眼,最後落到哭啼不止的孩子身上。
“三皇子,你快來看看,他一直哭個不停。”
元止凜將兔子交給跟進來的羊脂,走過去查看,“應該是尿了,給他換個尿布。”
說着接過孩子放到草堆上,將襁褓打開,一股酸臭味傳來。
“這哪裏是尿了?分明是拉了!”孔武夫嫌棄皺眉。
“是躥稀。”元止凜看向千尋,“你給他吃了什麼?”
“果泥。”千尋愧疚,“我看他一直哭,只爲是餓的,所以就多餵了點……”
元止凜無奈,“他這麼小的孩子是不能喫太多涼性水果,沒事了,我來處理。”
千尋委屈愧疚又自責的模樣,令元止凜也狠不下心來訓斥。
“對不起,我不知道,都是我不好。”
千尋抱膝坐下,孩子的哭聲令她越來越自責。
元止凜將尿布換了,瞥了眼小丫頭自責的樣子,他清了清嗓子,“你知道那條蛇是誰送給孔老頭的嗎?”
千尋有些茫然,搖搖頭,“不知道。”
元止凜邊給孩子清理邊說,“那是一個西域人,算起來也是孔老頭的徒弟,不過那人天賦不行,總是領悟不到精髓,孔老頭每天就不厭其煩地交,最後交的那人受不了,自己回西域去了。”
他頓了頓,回頭就見小姑娘抱膝睡着了,眼圈周圍還都是淚痕。
今天這一天,夠她折騰的。
他看向襁褓裏的孩子,孩子哭聲變得微弱下去,連眼睛也睜不開,他心頭一顫,將襁褓包裹好……
翌日,千尋迷迷糊糊中醒來的時候下意識摸向身邊的孩子,可是卻落了空,驚的她猛地坐起來。
洞中沒有一個人,也沒有孩子,她有些心慌,快步跑出去。
跑到後山的時候,發現元止凜在挖坑,而地上用布蓋起來的小小東西像極了襁褓中的孩子。
她踉蹌地走過去。
“師妹?”羊脂眼尖發現,伸手攔住千尋,“師妹,孩子已經走了,節哀。”
元止凜坑挖的差不多,走上來看了千尋一眼,要將孩子放到坑裏。
“等等!”
千尋掙脫開羊脂跑過去,“給我看看。”
元止凜抱着孩子沒動,任由千尋將白布掀起來,孩子的臉色已經變成土黃色,身子都僵了。
“不是你害的。”元止凜寬慰,“當初抱走的時候師父就檢查過,這孩子病的太重,又營養不良,只是早早晚晚的事。”
千尋泣不成聲,蹲下身子哭起來,“我以爲我可以救他……沒想到我不能……”
“師妹,你別傷心,你換個角度想,這孩子也算是跟他的父母團聚了不是嗎?”羊脂走過去抱住千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