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內已經亂成了一團氣,蘇白帶着胖子駕駛着節目組商務車,迅速向馬尾辮姑娘所在的地點駛去。

    與此同時。

    陳家村。

    位於村中心的一戶院長內。

    兩方人正在廝打。

    其中一名中年婦女抓着馬尾辮姑娘的辮子,惡狠狠的喊道:

    “好傢伙,你們當律師的太不是東西了。”

    “他們家人開車撞死了人,到現在沒處理也就算了,居然還來給他們提供法律援助?”

    “你讓我們這些死者家屬怎麼能安心?今天說什麼你也不能走?欺人太甚了,跟你們沒完!”

    說着,將馬尾辮姑娘狠狠拽倒在地。

    “別打了!”

    這時。

    一名滿頭鮮血的中年人,拿起旁邊的鋤頭,直接砸在了地上,大聲吼道:

    “法院還沒有宣判,你們來鬧什麼?”

    “不是故意將你家人撞死的啊,賠償我們也賠償了,現在就等法院宣判……你們還想怎麼樣?”

    “殺人罪起訴我兒子,還不能找法律援助嗎?”

    隨着老人話音落下。

    對方的親戚騰出手來,再次衝了上來。

    整個小院內已經亂成了一團。

    聚在周圍的村名見雙方情緒如此激動,下手根本沒有輕重,也是不敢上去幫忙。

    “咋回事啊?”

    村長急匆匆跑進來,抓着一名村民開口問道:

    “報警了沒有?”

    “趕緊來幾個年輕力壯的,把人拉開,這是幹什麼?”

    “都多大年紀了,有什麼矛盾非要動手,趕緊都停手!”

    有了主心骨以後,幾名年輕力壯的村民衝了上去,硬拽着將雙方家屬拉開。

    “小黎!”

    就在這時,蘇白也已經趕來了,並且迅速衝進了院子,將地上的馬尾辮姑娘扶了起來。

    同時看了一眼院內的情況,忍不住皺了皺眉。

    “有話好說……”

    村長還在一旁不停勸說着。

    “好說什麼?他們家兒子撞死了人,我們來有錯嗎?”

    “我兒子纔多大啊,被開車撞死了,法院到現在都沒有宣判,爲什麼?他們家居然還找律師?”

    “殺人償命,自古就有的道理……”

    那名中年婦女情緒仍舊很激動,雖然被幾人拉着,但是仍舊不停跳着腳哭罵。

    “什麼情況?”

    蘇白沉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你讓我來走訪的這個案子,結果被害人家屬知道我們來了,像是瘋了一樣,帶着親屬也來了。”

    小黎心裏也很委屈。

    自己只是前來走訪,甚至還沒有徹底瞭解,這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案件,就被人強行控制在這裏。

    “那我清楚了!”

    蘇白點了點頭,心裏大概瞭解到現場是個什麼情況了。

    關於這個案子,之所以蘇白留了下來,其實也是因爲這個案件的特殊性。

    首先,這個死者是一名25歲左右的青年,因爲受不了失戀的打擊,從高架橋上跳了下去。

    接過……如今這一家村民的兒子正好開車路過,將這個青年給撞死了。

    這才引發了這樣一個案件。

    按照死者家屬的說法,高架橋共計有2.5米高,並且底下的路並非堅硬的水泥地,所以就算是頭朝下,最多是重傷,絕對不可能摔死的。

    並且,當時開車的司機,時速已經超過了100,因爲道路還沒有修好的原因,沿途有不少的警示牌,最高限速80。

    所以……死者家屬認爲,是這一家人的兒子,開車速度過快,將他們兒子撞死了,必須要承擔主要的法律責任。

    而司機的家屬呢?則認爲……你兒子本來就是要自殺的,況且……他們兒子只是超速行駛了,誰能想到,大半夜的時間,從橋上會跳下來一個人呢?

    因此,他們也覺得很冤枉。

    就是這樣一個案件,法院其實已經審理過很多次了。

    因爲是未修好的路段,再加上天黑,周圍並沒有監控的緣故。

    對於案件如何宣判,一直沒有一個確切的定性方案。

    其實。

    在所有人日常生活中,或多或少都會碰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案件。

    如同現在這起案件一樣。

    究竟該如何宣判。

    如何判斷。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這對於律師來說,同樣也是一道難題。

    不過。

    律師這個職業,在爲僱主辯護的時候,在證據尚未確鑿的時候,有一個特性。

    那就是向有利於僱主方向辯護。

    針對這個案件,尋求蘇白他們律師事務所進行法律援助的,是這個開車的司機。

    因此,作爲爲他們服務的律師,肯定是向他們有利的方向去進行辨證的。

    “大家聽我說一說,我是負責這個案件的律師!”

    想明白之後,蘇白伸出手,來到了所有人中間,沉聲說道:

    “針對這個案件呢!”

    “其實靜靜等法院宣判就可以了,而且……結果很顯而易見。”

    “死者家屬會得到賠償,這是毋庸置疑的。”

    “再就是……駕駛車輛的司機,應該會定性爲交通事故,並非過失殺人罪。”

    話音剛落。

    死者家屬便不願意了。

    “憑什麼?我們兒子從橋上跳下去根本不會有事,就是他故意撞死的。”

    “這不是殺人是什麼?”

    蘇白看了這個大媽一眼,說實話心裏還是很同情的。

    畢竟死了親人,還是自己的兒子,悲痛失去理智,肯定是難免的。

    但是,律師就是這樣一個需要時刻保持理智狀態的職業。

    哪怕對方可憐,甚至是悲慘,或者混蛋也好,他們身爲律師,也不能違背自己的原則。

    “大媽,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們也樣根據事實來裁定案件。”

    “是,從橋上跳下去是絕對不會摔死,但是……司機超速了,這也是事實!”

    “那……大媽我想問問你,就算是司機沒有超速,速度只有80,死者從上面跳下來,80的速度,能撞死嗎?是可以的!”

    “所以,大媽,這個案件……同超速有關,但是關係不大!限定的速度內,跳橋的人,仍舊有被撞死的可能!”

    “再說了,大媽,他們家肯定也不想撞死人,您說對嗎?誰也料想不到……大半夜有人從橋上跳下來的。”

    “而且,他們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不僅僅是賠償,同時……那個司機也最起碼也需要坐好幾年牢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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