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與詭同行 >第12章 畫畫也要講究
    “這種畫法曾驚訝我很長時間,導致後來我萌生了報考美術學院的想法。”

    即將用到的畫作技巧是楊奕夢想的起點,對此他很有信心。

    “而且除了畫畫,現在也沒有其他選項了。”

    可作畫並不是能短時間完成的,一旦動筆便沒有後悔餘地。

    “希望能在過程中找到應對第三局的方法吧。”

    不再猶豫,楊奕深吸一口氣,走到洗漱臺拿起那塊疊好的抹布,蘸着沐浴液和水在鏡面上畫起來。

    楊奕從來都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

    沒有條件便創造條件,以鏡爲紙,抹布爲筆,蘸着混合液作畫,這是他臨時想到的辦法。

    抹布在手中靈活地翻飛着,他動作很輕柔,像是撫摸自己愛人一般。

    作畫本就是純粹的藝術。

    每滑動一次,楊奕都覺得自己的思緒更加通透順暢。

    “鏡中鏡外的含義……真如我想的那樣,也許應對最後一局的方式有了,不過先完成眼下的第二局。”

    通過各種蛛絲馬跡,他心中有了一份猜想。

    當下還是得先應對第二局,第二局都完不成,更別提之後一局。

    他對着鏡子自顧自說道:

    “當知道遊戲失敗的代價如此嚴重,我後悔來到這棟公寓,不貪便宜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我是個普通人,原本只希望能夠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卻不曾想到捲入這種詭異事件,掙扎求存。”

    “不過事已至此,只能竭盡所能去拼去賭。”

    “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坦然接受。”

    楊奕說話聲音不大,但語氣裏充滿了堅決。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活着回去。

    手中抹布遊走在鏡面上,他繪製的線條雜亂無章,像是隨手亂畫一般。

    鏡中人模仿着線條繪畫,它看不懂楊奕想畫什麼,這線條很奇怪,看上去像鬼畫符。

    看着楊奕在鏡子面前胡亂揮灑的動作,鏡中人變得有些煩躁。

    它喜歡模仿學習有價值的行爲,而不是這種的無聊的亂畫。

    “這個人畫工拙劣不堪!”

    這是鏡中人給楊奕的評價。

    “嘴上說出豪言壯語,畫出來的卻是鬼畫符,他不會以爲這樣產生矛盾就能干擾我的思維?真是無聊透頂的小伎倆。”

    鏡中人看着眼前的這幅未完成的畫,心中不屑地嗤鼻一哼,它認爲楊奕在經過白衣女人之後,心亂了,居然選擇瞭如此愚蠢的方式應對。

    “應該是騙過去了,它似乎沒有發現我的意圖。”

    蠟燭燃燒的很快,楊奕並未因爲時間飛速流逝感到慌張,漸漸他手中動作變得越來越塊。

    他的心很平靜,努力構思着畫面應該如何展示。

    鏡面的痕跡看上去很亂,卻沒有一條是重複的,楊奕對於線條的掌控非常精細,他的畫技雖不能和幾十年的老畫師相媲美,但在年輕人這個年齡段中絕對屬於佼佼者。

    “不能讓它有所察覺,關鍵步驟要留到最後。”

    畫出的成品如果不能出乎鏡中人的意料,這場遊戲毫無懸念地會輸。

    他必須有所保留。

    在腦海中,楊奕預見自己作畫的全過程,他規劃好每一步行進的順序。

    鏡中人只是在模仿他的線條和畫法,光憑這些雜亂無章的線條,它無法猜到真實意圖。

    這也是楊奕想要的結果。

    “就讓它認爲我在亂畫好了。”

    之前那番話用於降低防備,必須製造衝突點,才能消去它的疑惑。

    光是埋頭畫畫,它很可能會猜到一些,這樣效果欠佳,有翻車的可能性。

    楊奕繼續用抹布沾着混合液在畫布上塗抹,畫面的線條變得更加複雜。

    直至停下繪製,收回抹布,已是大功告成,全程他只用了一筆繪製,而這神來一筆恰好勾勒出了整副畫。

    這就是作畫技巧,一筆畫。

    顧名思義一筆成畫,其難度可想而知。

    在沒有徹底畫成前,觀畫者難以知道作畫內容,那些看似斑駁的線條,都是按特定路線行進,每一段有存在的意義。

    最後點睛成畫,渾然天成。

    楊奕眼神閃爍着興奮。

    “畫的怎麼樣?”

    他對着鏡子笑問道。

    很快鏡中人同樣微笑的表情發生變化。

    從最開始的迷惑到喫驚,再到難以置信,它瞪圓雙眼死死盯住鏡面,眼眸中充滿了不敢相信的目光。

    擺在它面前的是一幅中年女人的肖像畫,她擁有一張溫和慈祥的臉龐。

    特別是最後勾勒出的杏仁眼以及眼角上隱約可見幾條魚尾紋,讓這幅畫栩栩如生。

    難以想象這幅畫最開始只是亂七八糟的線條。

    鏡中人從沒遇見過這樣的畫法,也從來想到過一幅畫能發生如此神奇的轉變,新穎獨特,別具一格。

    全程只用一筆!便畫出如此逼真的畫像,所有雜亂無章的線條在最後點睛勾勒下全都變得自然完美。

    簡直神乎其技。

    “這是我媽。”

    楊奕爲它解釋道,語氣顯得很驕傲,他似乎忘記自己的處境。

    “她是一位普通農家婦女,沒讀過什麼書,也沒見識過多少世面,卻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她爲我遮風擋雨,拿着微薄的薪水供養我的學費和生活,自己平常連件衣服都不捨得買,從來不奢求我能出息一些什麼的,她只希望我能常回家看看。”

    聲音中帶着濃厚的傷感與鄉愁,楊奕眼眸中忍不住泛起一層水汽。

    “她……”

    “不好意思,說多了……”

    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楊奕趕緊剋制住心情。

    他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看到畫像,還是不自覺回憶起母親。

    “不能被困在鏡中!現實世界中還有父母、朋友,這場遊戲我不能輸。”他有不能輸的理由。

    聽完楊奕的訴說,鏡中人眼中流露出一絲追憶,轉瞬即逝。

    【你的表現讓我驚訝,這種畫法坦白說就算是我一時半會也難以模仿,不過留給你的時間並不充裕,我想剩下的時間應該無法支撐你再畫一幅。】

    指了指那根不到十分之一的蠟燭,鏡中人給出提醒。

    【如果不能在蠟燭燃燒前,贏下最後一局,那麼你所有付出將前功盡棄。】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得不告訴你,現實往往比想象中還要殘酷。】

    “我明白了。“楊奕的語氣很平靜。

    對於最後一局,其實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存在一個猜想,能否達到預期效果還兩說。

    再說第二局耗費了不少精力和心力,他也沒有餘力再想一個更好的辦法,就像剛剛說的,只能試着賭一次。

    隨着鏡中人再次恢復成模仿狀態,最後一局,也是決定勝負的一局遊戲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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