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沒人,心疼地直捂着胸口,眼淚汪汪。
“我會得到回報的對嗎?”
獅子頭異常捧場,“沒錯!”
恰巧今日謝無憂沒有出門,待在房間裏研究醫術,捧着一本赫赫有名的《名草綱目》,認真研讀。
安靜的模樣倒有幾分討喜。
就是這一身着裝,實在算不上好看,今日她又換了一套,嫩黃色外衫活潑可愛,偏偏內搭是淺綠色。
又像一隻香蕉了。
謝無憂早就被那股香氣侵擾心神,哪裏還背的進半個字,只顧着往門口方向張望,恰巧見到重然提着食盒巧笑倩兮,笑得極度溫柔。
小姑娘強忍下對食物的覬覦,一臉倔強道:“你來這裏幹嘛?”
重然心想,你要是不瞥向我手裏的東西,會更有說服力。
朱脣輕啓卻道:“你師兄今日有些忙,顧不上你,託我來看看你。”
她這話一說,謝無憂聽着就高興地跳起來,“這麼說,這些東西也是師兄給我買的?”
“當然……”不是……
小姑娘一雙杏仁眼目光如炬,星星點點閃爍着光,“我就知道,師兄待我最好!”
重然也不計較,擱下食盒,拿起她扔在一旁的《名草綱目》,隨手翻閱兩下,記載的都是些最爲普通的草藥。
無名子的徒弟,就看這?
她三歲就把這些藥的藥性背熟了。
謝無憂掀開食盒,發出一聲驚歎,毫不客氣。
左手執起一塊荷花酥,右手捻起一塊芙蓉糕,塞的滿嘴都是,鼓鼓囊囊像只小松鼠,襯得那雙杏仁眼越發圓滾滾。
見她好奇地看着醫書,突然想起重然也是個大夫,問道:“李葉素個待夫。”
重然忍不住笑出聲,點點頭,“嗯,我也是個大夫,只是我看這《名草綱目》中所記載,似乎都是些尋常草藥,謝姑娘最近在看這一本?”
謝無憂抹去嘴角殘渣,臉漲得通紅,羞愧地低下頭,“我學藝不精,還沒背熟。”
“……”
這重然倒是沒想到。
小姑娘又擡起頭,滿眼自豪,“但是我師父和師兄的醫術可好了!”
醫術再好又怎樣,還不是連身上的蠱毒都解不開。
“說起來,你師兄既然精通醫術,怎麼會着了蠱毒的道?”
謝無憂瞪大了雙眼,“你都知道了?我師兄告訴你的?”
“他脈象和尋常人不同,不是很明顯?”
重然心道這算什麼,她還因此貢獻過自己的血呢。
小姑娘蓋好食盒,神情黯淡,格外苦惱於師兄身上的蠱毒,“我從小跟着師父,奈何天賦有限,時至今日也認不全草藥。”
重然瞥着她的小臉,怕不是天賦有限,怕是天玩。
“師兄卻不一樣,他天資聰慧,因蠱毒拜在師父門下,從十五歲入門開始,堪堪一年便能完全繼承師父的衣鉢。”
重然點點頭,這倒也和十一的話對得上。
“但是奇怪的是,他好像知道毒是誰下的,但他從來不說。”
“那時候他中蠱毒多久?”
謝無憂想了像,肯定道:“大概五六年。”
也就是說大概十歲那年,餘驍便中了蠱毒。
重然皺起眉,根據系統提示,餘驍五歲之前,都是跟隨着家徒四壁的親眷,直到六歲那年被販給餘定良,此後便一直身居盟主府。
他是怎麼中的蠱毒?
更何況十歲的他還是個半大孩子,有什麼深仇大恨要給一個孩子種蠱?
難道說是獅子頭的敵人?
“獅子頭,你說給男主下蠱的會是你的宿敵嗎?”
“不太可能。”
世界男主是一個世界的支撐,他們只是掠奪能量,沒必要去毀滅一個世界,畢竟毀滅了,能量會一同泯滅。
“重姐姐,你能幫師兄殺掉蠱蟲嗎?”
重然聽到謝無憂問她,甩掉亂七八糟的想法,擡眸去看。
小姑娘神色緊張,攥着的芙蓉糕落下細細碎碎的渣子,杏仁眼清澈見底,帶着希冀看着她,“既然師兄把你帶回府,說明你一定很厲害!”
這姑娘倒是難得心性單純,人也不壞,就是有點傻。
也沒捨得打擊她,淡然地笑道:“也許吧,我久居江南,早些年去過邊境,對蠱蟲有點研究。”
謝無憂長長舒出一口氣,嘟着嘴輕聲呢喃,“你要是能把師兄治好了,我就把他讓給你。”
重然沒聽清,微微俯身,湊近坐在椅子上的她。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小姑娘輕聲叫起來,臉色窘迫,拼命往自己嘴裏塞東西。
重然心底嘆了口氣,看來將玉草還是隻能從餘驍下手。
她仔仔細細謀劃了半個上午,甚至想着夜探盟主府,最終因爲餘驍武功高強,被系統一票否決。
過了午間,天色陡然陰沉,不多時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原以爲這陣雨落個兩三滴會走,沒想到竟是下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夜裏,重然輾轉反側,被聒噪的雨聲煩得睡不安穩,索性點燈起來,翻看系統採購的醫術,尋找蠱蟲的破解之法。
這一看書啊,人就容易犯困,她竟然伏着案桌睡着了。
恍然間聽到外頭一陣動靜,人倏地坐起來,打開門縫向外瞧。
只見有僕人慌慌張張拍餘驍房門,一邊叩門一便高喊,“主子,不好了,府衙來人,說西邊河岸決堤了!好多戶人家都受到危害!”
不過一息時間,餘驍身披着一身黑袍開門,面上仍是冷靜自持,不見絲毫慌亂,淡淡點頭,“知道了。”
重然剛想跟上去看看,卻見他飛身而上,腳尖幾下輕點便消失不見。
她看了看天色,有些惋惜,“真可惜,居然沒打雷。”
獅子頭:“……”你能不能盼着點好。
等到第二天晚間,綿綿細雨終於停歇。
重然一天沒瞧見餘驍,倒是在廚房裏見到了十一,好像在煮東西,聞着乾澀泛苦,她鼻尖輕皺,仔細分辨,才發現是自己開的藥。
“你在給餘驍煮藥?他沒有回來?”
十一有些着急,“主子還在和府衙的人救災,我看他面色有些不對,纔回來煮藥。”
重然一聽頓時也緊張起來,掏出一味藥,“把這個也加進去煮,等下你帶我過去!”
倆人匆匆忙忙提着食盒出門。
望着街邊青柳,重然突然頓悟,她這麼緊張幹嘛,巴不得這人多喫點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