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拿來我看看。”我搖搖頭,晃的精神點了,坐起來,接過阿桃遞過來的灰色條形石塊。“桃啊,去睡吧,東西我自己整理。”
“好,娘子也早些休息。”阿桃把東西理好,出去了。
我點點頭,再一看,手心裏空無一物。奇了,除了點點水漬,那石頭不見了,我舉手對着燈觀看,水珠兒就滴答,滴答,濺到臉上,身上。什麼鬼,我撇撇嘴,抹了把臉,準備起身打坐。
哪知異變突生,如遭電擊一般我渾身顫抖跌落進水中,許久未經歷過的烈火焚身、萬蟻噬身之痛席捲全身。我哆嗦着,咬破舌尖,借那疼痛勉強盤腿打坐,抱元守一。脖間玉桃隱現,引月華裹緊全身,整個浴室霧氣瀰漫,溫泉水沸騰不止。
神它馬龍骨,這特麼外太空隕石,還強輻射,能量強大到我承受不起。渾身筋脈骨骼乃至血肉臟器一遍遍破碎重組,偏偏我又神志清醒,簡直無語問蒼天,什麼仇什麼怨,要我看着我被不斷凌遲?!我飛快默着清心咒,運轉南華經,除了從細胞開始壓縮淬鍊重組還分一部分能量進入隨身空間,給我的小空間注入這強大的,源源不斷的生機。整個過程漫長無比,煎熬異常。
等我終於能吸收晨間紫氣和生氣,我拔下頭上的金釵,劃破手心,皮開肉綻,鮮血滲出,可不一會,血液凝結,傷口癒合,甚至消失。
艹艹艹!張無忌,你全家都有病!!!!!神他媽強身健體,百病不侵!!我進化到變異了好麼。誰願意成爲一個異於常人的怪物?!誰願意一輩子都得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甚至東躲西藏,避免被當成唐僧肉喫掉?!生逢亂世,這份大禮我可接不住。
我恨得轉了好幾個圈,才勉強冷靜下來,罷了,當自己天材地寶喫多了自愈能力強吧,我安慰自個,然後無語地面對些一屋子斷井頹垣:溫泉池裏滴水不剩,池子壁都裂開了,屋子裏灰塵滿天。
我從空間裏摸出青石磚,先把池子重新砌好;又摸出一把鍬,照地下猛刨,累的虎口開裂才又刨出泉眼,慢慢滲出水。聚精會神冥想,凝出水流把整個浴室沖刷一遍,累的自己氣喘吁吁,我一定是餓太久了。
等我打開門,陽光刺得我忍不住閉一下眼睛。然後看見了一臉忐忑的阿桃,還有寫滿擔憂的方莉。
“娘子怎麼了?都三天三夜沒出來,把我們嚇壞了,門又打不開……”
“修煉過了頭,這是難之又難的頓悟,一朝沉迷,不知今夕何夕。”我解釋了一下。然後喝了些水,用了些白粥,睡了個天昏地暗。
“那是哪裏來的小師妹啊?怎麼還能穿着親傳弟子服呢,周師叔不是師父的關門弟子麼?”趙翠蘭一臉羨慕的看着遠處山道上的一個身影。
“就是,沒見過啊。長的跟個瓷娃娃似的,生的竟然比周師叔還好呢。”李園園也跟着伸脖子。
“噓!小點聲,你們這些沒見識的。那可不是什麼小師妹,那是師父座下親傳的首徒——丁師伯。”方敏壓低了聲音說。
“啊,不能吧?她看着纔多大啊,有個十五六,最多不超過十七八……”趙燕一臉懷疑。
“切,別不信。那可真是貨真價實的峨眉大師姐,你們可還記得新入門時練的越女劍麼?還有玉女心經?那可都是丁師伯尋來的武林祕籍。”方敏得意地看着大家崇拜的眼神。
“這……”方敏猶豫的時候有個師叔從旁路過,正好聽到小弟子的議論,也看了一眼那越走越遠的背影,給小弟子們解惑。
“丁師姐是被師父從外面抱回來的,靜玄師姐把她一手養大的,自小就極受寵愛。她初初也是驕傲任性,刻薄又小氣的,可到底是親傳弟子,從不缺資源,不過十三歲就能展露頭角,行走江湖。其實若說武藝,她也並不是最出色的,只是於醫術上頗有天分,運氣也好,總能尋來天材地寶,名聲大噪。只是老天可能看她太順遂了吧,一次外出尋藥時竟被人偷襲,跌落山崖,渾身筋骨盡斷,臟器全毀。本以爲是活不成的,結果還能剩一口氣,被擡回來藉着紫芝吊了命。再後來,師父全力救治也就罷了,武當的張真人竟也親來了峨眉看她,還有少林,更是來了空子輩的師叔……天材地寶流水一樣喫下肚去。她的運氣是真的好啊,手頭上還能拿出樓蘭古卷,敦煌殘帖……峨眉、武當、少林衆多高手參詳竟然拼出來了能鍛筋淬骨的功法,對了,就是你們每個人都有機會但從沒人練成的《易筋經》。她被少林,武當的高手護着送上了長白山天池,筋骨重塑,肺腑蘊養,用了整整五年才又成了個人樣子。而今正是她受師父傳詔,重回峨眉的日子。她可不是什麼瓷娃娃,她是被人捧在手心裏嬌養的金娃娃呢。”
弟子們聽了議論聲不斷,易筋鍛骨?!那可真不是一般人消受的起的啊,那痛苦的滋味至今還刻在骨髓裏,讓人不寒而顫。親傳果然是親傳。再看說話的師叔,哪裏還有蹤跡?
“丁師伯真是好運氣,若是我……”李園園小聲嘀咕。
“運氣?那是九死一生,以命相搏的實力和勇氣。若是你,只怕早就輪迴多少道了。”方敏冷嗤一聲。
“是了,是了,想想師伯那麼一副風燭殘軀竟然還能忍得住藥浴之痛,易筋鍛骨之苦,肯定是資質,心性,悟性,毅力遠超衆人的。只師伯能做到,我們也不妨試一試。”趙燕打着圓場。
“是啊,再試一試,興許有用呢。”衆人七嘴八舌地議論。
“師父,不孝徒兒丁敏君拜見師父。”我跪下給滅絕行了禮。
“起來。”滅絕拉她起來,見她面色蒼白,脣色寡淡,心裏惋惜;又摸到瘦骨嶙峋的手一片冰涼,又是憐,又是氣。“都說了,要你好好練功,總是偷懶耍滑,而今性命攸關了,還不急麼?”
“師父,我日夜苦修,都不敢有一分懈怠的。”我起身垂首而立,苦情戲唱多了,我腦殼疼。
“若要我抓到那卑鄙小人,定饒不了她!”滅絕恨得一拍桌子。她心裏懷疑是金花婆婆做的,畢竟敏君曾戲弄了那個老虔婆。只是一是苦於沒有證據,二是金花婆婆行蹤不定,奸詐至此也是讓人沒脾氣。
“敏君,此番圍攻光明頂乃是我峨眉牽頭的武林盛事,故而爲師特意給你傳信,也讓你同行。只是此去路途遙遠,你又身受重傷,還是坐馬車去吧。”滅絕想了想,又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