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零億萬美元保姆 >第331章 第 331 章
    最高法的正式職員從低到高是法律助理(tralstaffattorney),書記員(clerk)或法官助理(chamberslawclerk),然後是大法官,每個人都很忙。法律助理爲整個法院服務,書記員或法官助理爲單獨的法官服務,還分長短期,最短一年合同,長期的則無年限分別。

    實習生主要任務是學習寫司法決議書,其次是參與案件的篩選和前期文字工作;司法決議書主要是學習已審結案件的決議書,大法官會抽時間給實習生們上課,講解決議書爲什麼要這麼寫,思路是什麼;篩選案件就是純苦力工具人了;

    瞭解!

    二年級實習生有男有女,一年級實習生是三名女生。

    其他人都比她早一週報到,張文雅有點奇怪爲什麼只有她是晚一週纔來。

    達倫也不清楚,只說要她不懂就問。他是哈佛法學院的,一年級暑期在馬薩諸塞州聯邦巡迴法院實習。他倆四捨五入可以算哈佛校友,她又如此有名,達倫對她的態度可以說好極了。

    張文雅打開放在最上面的第一份案卷:好傢伙!上訴人名叫帕特里克·肯尼思,達倫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肯尼思是個常見的英格蘭、蘇格蘭、愛爾蘭姓,海恩尼斯港的肯尼思來自愛爾蘭,這個肯尼思不知道祖先來自哪裏,但拼寫都是一樣的。

    聖帕特里克是愛爾蘭的天主教聖徒,因而爲孩子起名叫帕特里克幾乎可以斷定是愛爾蘭後裔。

    這份案卷非常特別而典型,也很棘手。帕特里克1960年出生,居住在路易斯安那州某市,已婚;妻子帶來一個和前夫生的女兒,1985年出生。1993年,時年八歲的繼女在其母的陪同下到警察局報案,聲稱在自家車庫遭到兩名男孩的性|侵|犯。

    幾周後,警方逮捕了帕特里克。帕特里克被捕後幾個月,繼女終於改口,指認繼父是強|奸者。

    帕特里克強|奸繼女案隨即進入審理程序,1995年底,地區法院經由審理,陪審團判定帕特里克強|奸罪名成立,法官遂宣判帕特里克死刑。

    帕特里克不服判決,上訴到路易斯安那州州最高法院,律師在上訴狀中辯稱“根據最高法院1977年在‘庫克訴喬治亞州案’中的判決,‘強|奸雖是一種嚴重犯罪,但畢竟不同於非法剝奪他人生命的謀殺’,所以,‘對強|奸犯判處死刑屬於憲法第八修正案禁止的‘殘忍與不尋常的刑罰’’。”

    訴求是要求取消死刑的判決,認爲帕特里克“罪不至死”。

    另外有路易斯安那州州最高法院的二審司法決議書,說明爲何會維持原判:“庫克案只禁止對強|奸成年女性者適用死刑,但幼童是需要特別保護的羣體,奸|淫幼童對被害人與社會都危害極大,因此,對肯尼思的處罰不受庫克案約束。”

    帕特里克仍然不服判決,便將案件遞交到最高法。

    聯邦最高法的開庭期是本年度十月的第一個星期一到次年六月的第二個週五,也就是說還有兩週最高法就不審理案件了,不管最高法會不會選擇帕特里克案,都要放到下個開庭期進行審理。

    美國的司法系統是“三審終審制”,最多就是到最高法進行三審。

    一審二審是“事實審”,即以弄清案件真相爲目的;到了最高法的第三審,則是“法律審”,只看法律依據和判例。

    帕特里克案事實清晰,警方有明確無誤的dna證據證明帕特里克強|奸了繼女,被告律師的上訴狀也只是要求改判。

    路易斯安那州是保守州,地區法院法官會判死刑不出奇,州最高法院會維持原判也不出奇。而根據美國各州越來越少的死刑判決來看,帕特里克強|奸繼女案一定在路易斯安那州引起了軒然大波,民憤極大。

    整個上午張文雅都在看帕特里克案,期間打電話叫華盛頓的“中國神祕之茶”送了咖啡和果茶過來。實習生們除了一個人之外都很高興,放下卷宗開始喝咖啡、休息。

    休息的時候大家做了互相介紹,另外兩個一年級實習生達麗雅和艾爾溫都是白人;達倫是中法意混血,自認法國後裔;其他五名實習生三女二男,只有一個非裔女性,可以說白得過分。

    除了艾爾溫是排名三十之外的法學院,其他實習生都至少是t20法學院學生。

    於是除了張文雅這個名人之外,最特別的就是艾爾溫。

    艾爾溫個子很高,有一米八,很瘦,胸很平,穿着印花長裙和男式的皮涼鞋,因爲腳大根本買不到合適的鞋子,要麼只有訂做,但看艾爾溫的穿着,不像是有這筆費用。

    艾爾溫拒絕喝她送的飲品,冷冷的說:“我不是來最高法喝咖啡的。”

    氣氛當場便有點尷尬。

    張文雅不以爲意,微笑着說:“沒關係,也許你不喜歡,也許你心情不好,我是說,看看這些卷宗,誰能心情好呢?”

    其他人都笑了。

    氣氛稍微緩和一點。

    艾爾溫沒笑,但也沒再說什麼。

    這一點小插曲算不上什麼,在哈佛、耶魯她都見識過,別人的怪話不可避免,你不可能被所有的人喜歡,總有人不喜歡你。不過張文雅很有信心,從查理身上她學到一個真理,沒有人不會被打動/收買,端看打動/收買你的代價是什麼。

    她有信心拿下艾爾溫,也只看她是否真的想跟艾爾溫搞好關係。

    午餐跟金斯伯格大法官一起用餐。

    在附近的一家法國餐廳用餐,金斯伯格、張文雅、佩羅洛和另一個書記員詹米。因爲不遠,走路過去,路上肯尼思打了電話過來,問她想跟他一起午餐嗎。她說不了,大法官邀請她共進午餐。

    這人真煩!她嫌棄的想,必須要跟他談談了,要不要這樣啊?男人,你的名字叫“獨立”!

    金斯伯格問:“你上午做了些什麼?”

    “看卷宗。路易斯安那州訴帕特里克·肯尼思強|奸繼女案。”

    “看完了嗎?”

    “快看完了,正在看州最高法院的司法決議書。”

    金斯伯格點點頭,“給你三天的時間,寫一份備忘錄。”

    張文雅驚愕:這就要寫備忘錄嗎?

    “寫完備忘錄後直接交給我,週五我會跟你單獨討論一下。”

    “好的。”

    結果喫過午餐返回最高法大樓的時候,發現肯尼思等在臺階下面。

    這時候大家都喫過午餐回來了,人來人往的,人人都多看他幾眼,也人人都知道張文雅本週來最高法實習,都衝他意味深長的微笑。

    他從小被人看慣,毫不在意。

    張文雅正跟佩羅洛說話,冷不防一擡眼看到他,心裏大窘,趕緊走過去,“你怎麼過來了?”嗐!上班地點距離那麼近也不是什麼好事,她還想着要低調呢!這下子勢必不能低調了。

    肯尼思很委屈,“我怎麼不能來嗎?我想念你。”

    天哪!

    “我們三個多小時之前才見過。”

    “四個小時。”

    算你數學學的好。

    “你喫過午餐了嗎?”她拉着他往國會大廈的方向走去。

    “喫過了。”

    “你不能回你的辦公室嗎?我是來實習的,不是來拍真人秀的。”

    “這不是什麼真人秀,這是真實的生活,不能因爲我很有名氣你就不允許我來見你。”

    “我五點就下班了,不能等到下午五點嗎?”

    “不能。”

    倆人走到道邊樹下,站在樹蔭裏。

    “上午怎麼樣?還習慣嗎?”

    “我剛來幾個小時,怎麼會習慣?不過都還好。”艾爾溫的小小敵意算不上什麼。還是那句話,被季青青折磨了幾十年後,現在什麼人都別想從精神上折磨她。

    他擡手輕拂她鬢髮,摸摸她臉龐,充滿柔情蜜意。“我擔心因爲我而讓你受到別人的嫌惡,沒人能讓所有人喜歡,我也是。而你,honey,人們總是會首先攻擊女人……我愛的女人。”

    很自大,但也確實是事實。

    他低頭親吻她,“下班後我來接你。”

    “好。”

    “有事就打電話給我。”

    婆婆媽媽的!

    “好。”

    “你也想我嗎?”

    “沒有。你走吧,或許超過四小時後我會想念你。”

    他笑着走了。

    回了辦公室,佩羅洛拿來一份保密協議讓她簽了。張文雅大致翻看了一下,主要是約束實習生不得向大法官和直屬書記員之外的人透露工作內容,包括同辦公室的其他實習生、法律助理等等。

    卷宗分發到實習生手上都是密封的,只能看到上訴人的名字和州名,達倫因此將帕特里克·肯尼思案分到她手中。其實也沒什麼,最高法現在還有個名叫安東尼·肯尼思的大法官呢,這個姓很普通。

    張文雅簽了保密協議。

    下午繼續看帕特里克案的州最高法院的司法決議書。

    法律文書的撰寫要求用詞嚴謹,儘量避免被對方律師挑毛病抓空子,因而寫作課很重要,對任何母語的法學院學生都只有同樣的要求:多看、多寫,沒有捷徑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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