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喫醋。

    顏閱臉上莫名發燙,她垂首吭吭哧哧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

    手臂貼上一道柔軟的軀體,祁清勾着脣眉眼彎彎,挽着她道:“走吧顏老師,咱們進去說。”

    顏閱傻乎乎的被她拽着,聽着她跟導演協商,把顏閱安排在視角寬廣的第一排。

    只要顏閱願意,輕微轉個頭就能看到坐在評委席的祁清的側臉,以及那滴在眼角的淚痣。

    專業的化妝師給祁清仔細的補着妝,衆多助理湊上來,給她整理雜亂的髮絲。她像一捧燭光,被衆人擁簇着。

    導演湊上去和這大明星搭話,商議着直播時的事情。

    祁清側臉傾聽着,暖氣輕輕從她面前吹拂着,勾起鬢角的一縷柔軟的髮絲。

    可能是髮絲掃在臉頰上有些發癢,她用纖細的手指將那髮絲勾在耳後,露出纖細的脖子,以及……脖頸後若隱若線的白嫩軟肉。

    那裏是omega的腺體。

    顏閱移不開視線,呆呆的望着那集美好於一身的大明星。

    正在補妝的祁清像是注意到她的視線一樣,扭過頭看她,片刻後,輕輕彎起目光瀲灩的眸子。

    ‘顏老師……’顏閱見她嘴脣微動,做出幾個口型,‘我好看嗎……’

    顏閱一頓,偷看別人結果被逮個正着的羞恥感頓時涌上心頭,她猛地移開視線,不敢再看祁清。

    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像在嘲笑她的不坦誠。

    “顏閱?”旁邊的尤琳捂着鼻子湊上來,她緊蹙的眉毛,略帶薄紅的臉頰闖入顏閱的視線,“你怎麼……好大的味道。”

    味道?顏閱先是困惑,突然聞到從自己身上飄出來的帶着微鹹海風味的信息素,她一驚。

    “你是不是易感期快到了。”尤琳蹙着眉頭,掏出隨身攜帶的抑制劑對着自己按下噴頭,“你快去接個alpha信息素,這個味太沖了!!”

    她嫌棄的將omega抑制劑對着顏閱猛噴,把顏閱的髮梢都噴溼了,溼鹹的海風味依舊明目張膽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顏閱一臉茫然,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顏閱,你再不去找抑制劑。”瞥了眼四周逐漸察覺到異常的觀衆,尤琳眉頭微蹙,“等下你就會因在公共場合釋放信息素,被抓進反省所面壁的。”

    “哦哦。”也不知她聽沒聽進去,只見顏閱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往外走。

    尤琳有些擔心她,剛想跟過去,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一頓,停住腳步,朝着顏閱的背影喊道:“你沿着甬道一直往左走,拐角處那有個賣抑制劑的自動售貨機。”

    顏閱擺擺手,示意自己聽到了。

    她晃晃發懵的腦袋,搖搖欲墜的往尤琳所說的,自動售貨機走去。

    溼鹹的海風在她身邊縈繞。

    顏閱一邊被自己的信息素撩撥的面紅耳赤,腦袋裏把那夜的夢反覆播放。

    捂着自己的心臟,顏閱哭喪着臉告訴自己不能心軟。

    只要完成任務她就能回家了,誰都不能阻止她回原世界。

    她搖搖頭,把腦海裏的祁清甩出去。

    自動售貨機就在面前,顏閱掏出手機掃了一隻alpha抑制劑。

    寡淡的水汽淹沒了顏閱的五感,把她輕柔的圍擁在內,顏閱深吸一口氣。

    她要與祁清保持安全距離。

    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顏閱一邊往觀衆席上走。

    “你說祁清她懷疑你了?”陌生的嗓音突然響起。

    聽到熟悉的名字,顏閱下意識停住腳步,望向傳出聲音的笨重大門。

    這應該是某個休息室,房間的門緊關着,只有模糊的嗓音傳到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的走道。

    顏閱沒忍住湊上去偷聽裏面的對話,帶溫熱的耳朵碰上冰冷的牆壁時,她才反應過來。

    顏閱羞愧的掩面,她在做什麼蠢事!

    剛說過不能再因祁清而動搖,下一秒就忍不住去關注有關她的任何事。顏閱暗暗唾棄自己,要是被別人抓到自己偷聽,那就尷尬了。

    她一咬牙,剛想轉身就走,只聽又一句熟悉的嗓音傳來,“是,她懷疑我在撒謊了。”

    是張淼霜,顏閱挑挑眉。

    不等她多想,只聽張淼霜又道:“她懷疑我說了謊,還問我那輛黑車到底是不是祁家派來的。”

    祁家?顏閱心裏一驚,是祁清家人嗎?又聽見“黑車”二字,顏閱腦袋裏一轉暗暗猜測着是什麼車。

    “不可能。”那陌生的嗓音堅定的響起,“她不可能從那司機口中套出任何有關我們的線索。”

    “這場車禍本就是祁家所做,我們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

    車禍?!顏閱一驚,頓時明白了二人所說的是兩天前的車禍。

    那場車禍最終以意外結案,肇事者的家屬也非常願意給祁清金錢上的賠償。

    現在她竟聽到這所謂的意外竟是一場有預謀的殺害?

    張淼霜頓住片刻,又道:“那現在怎麼辦?祁家又傳來消息……要我儘快把她解決掉。”

    “你就如實告知,至於下手的機會……上次錯過了,這次必須得成。”那陌生的聲音道,“對了想辦法把……”

    那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模糊,顏閱只聽到幾個零散的“顏閱”“真相”等字眼。

    顏閱盯着面前的門,忍不住湊上去再聽仔細些,一聲呼喊打破了寧靜。

    “顏閱!”尤琳的嗓音從甬道外傳進來,“你在哪?你在裏面嗎?”

    房間內模糊的聲音戛然而止,顏閱盯着近在咫尺的門,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

    寂靜的甬道內只能聽到“咚咚”的心跳聲,不知是顏閱自己的,還是木門那邊的張淼霜的。

    尤琳還在甬道外呼喊,顏閱盯着眼前的木門心跳加速,感覺下一秒裏面的人就會猛的拉開門,看到狼狽的自己。

    “顏閱?”帶着試探的嗓音從門內傳出,彷彿就在她耳邊響起。

    “你在外面嗎?”顏閱聽到門內逐漸走進的腳步,心跳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咔噠”一聲,門把手便被轉動,顏閱盯着逐漸大敞着的門,張淼霜的嗓音逐漸清晰,“顏閱?”

    一隻手突然從漆黑的甬道中伸出,抓着顏閱的手把她猛地一拉。

    張淼霜打開門,看着空空如也的門外,朝着房間內搖搖頭。

    屋內的人對她揚揚下巴,示意她去檢查一下兩側是否有人。

    張淼霜點點頭,按照她的指示走出門去,剛要去檢查一下,便見到一道亮光從甬道外照進來。

    來人很是詫異,“張淼霜?”

    尤琳走進後瞥了一眼屋內的人,喲了一聲,“這怪不得不願搭理我們這種窮親戚呢,原來是搭上了富鄰居。”

    “這還在電視臺呢,萬總就這麼耐不住?”

    她譏諷的話語傳到隔壁,顏閱與那陌生人不動聲色地聽着外面的動靜。

    安靜之間,顏閱垂眸沉思着,暗暗打量眼前這個人。

    那人有一頭極短的短髮,看上去像個男人,但在他拉顏閱手臂的時候,顏閱似乎聞到一股剛炒出來的茶香味。

    很熟悉,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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