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月菀的話不帶一個髒字,軟綿綿的,卻說得惠妃臉色劇變。

    短短几句話,佟月菀就擡高了赫舍裏皇后的地位和風骨,全了赫舍裏家族的臉面,給小赫舍里氏安了一個有孝心的美名,卻狠狠地將惠妃踩在了腳下!

    惠妃眼底劃過一抹狠厲。

    她扯着帕子,假意委屈:“皇貴妃這話說得……實在令臣妾汗顏,不知該如何迴應。”

    惠妃還想掙扎一下,佟月菀卻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要在這裏踩死她。

    “惠妃你確實應該汗顏!”

    佟月菀臉色一板,疾聲厲色。

    “儲秀宮妃如今才幾歲?你又已經幾歲?她尚且知道要爲皇上他們獻一份孝心,親手抄寫《金剛經》,屆時供奉於五台山佛祖面前。可是你呢?你入宮這許多年,可曾有過這樣誠心的時候?”

    那自然是沒有的。

    佟月菀暴風輸出幾個問題,直接就把惠妃給問傻了。

    她又不識字,就是再想顯得出彩,也不可能自己爲難自己去抄寫什麼經書吧!

    惠妃之父僅爲五品郎中,她在家也是嬌養的大小姐,入宮之後也很得康熙的喜歡,哪裏會想着要去讀書認字呀。

    結果這會兒就被佟月菀揪住了一點不放。

    “你覺得自己身爲四妃之一,就穩坐宮中主位了嗎?你這叫不思進取,安於現狀,一點都沒有上進心!”

    惠妃急了,佟佳氏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於是連忙爲自己辯白:“可是臣妾也爲皇上做了許多衣裳,爲太皇太后和太后做了許多的鞋襪呢!”

    聽了惠妃的話,佟月菀一臉失望,“就這?”

    “做衣裳、做鞋襪,這都是你作爲妾室、作爲小輩應盡的義務。但即便沒有你做的這些,內務府難道還敢缺了皇上和太皇太后、太后的衣物嗎?這些活兒,宮裏都有專人在做,不必你來做這樣錦上添花的事情。”

    “可是宮女能有這個資格、有這份尊榮來抄寫供奉的佛經嗎?”

    佟月菀搖了搖頭,“她們沒有。”

    “你做過的,不過是別人也能做的。可別人能做的,你卻做不了。惠妃,你該好好學習了。”

    惠妃還想奮起反抗,又被佟月菀的下一句給打擊到了。

    “否則所有人都要議論,原來大阿哥的文課成績不好,都是你這個做額孃的沒帶個好頭。”

    佟月菀知道,大阿哥肯定是惠妃的死穴。

    果然,惠妃一下子就沉默了。

    滿人確實是在馬背上打下的天下,祖宗也一直有訓,不可遺忘騎射功夫。

    但是現在還是以前嗎?

    不是了。

    現在的天下之主已經是愛新覺羅氏了,未來的皇帝,必須得是文能提筆治天下,武能上馬拉弓平天下者。

    若是胤禔的文課繼續這樣下去,只會被拉開他和太子之間的距離。

    惠妃:“……”

    生個兒子、養個兒子怎麼就這麼難?

    強忍着心裏的不甘心,惠妃只能低頭,屈身行禮:“皇貴妃說的是,是臣妾魯莽了,等回了延禧宮,臣妾這就開始學習。”

    佟月菀傲慢地點了點下巴,“嗯。什麼時候惠妃能夠像儲秀宮妃一般盡孝了,也就算是出師了。”

    惠妃眼前一黑!

    太子卻悄悄地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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