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頭,就是她爲了鈕祜祿貴妃和萬琉哈庶妃精心準備的東西。
聽了寶蘭的話,德嬪微微眯起眼睛,“這事兒,不急。”
見寶蘭噘起小嘴,德嬪笑着點了點她的額頭,“更何況,這事兒本宮也不會交到你的手上,所以你呀,心裏頭可省點兒心思吧,別想那麼多了。”
這種事情,交給她了她也不敢去做啊!萬一哪裏漏了馬腳,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寶蘭心裏如此想着,臉上卻不露分毫。
該說不說,這麼多年她跟在德嬪身邊,別的不好說,但是這做表面功夫,俗稱裝逼的功力,還是有幾分熟練度在的。
“我知道,姨母準備讓葡萄動手的。”她洋洋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還裝着文縐縐的唸了一句成語:“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不正是這麼說的嘛!”
德嬪笑了笑,順着毛撫摸了兩下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腦袋,“你說得對,是時候該對她們兩個動手了。”
畢竟貴妃下個月就該生了,再不動手,就要來不及了!
至於萬琉哈氏,雖還有幾個月,不過現在就下手的話,到時候也就查不到她身上來了。這個時間點,倒也適宜。
害人的念頭在心間轉了兩圈,德嬪又問寶蘭,“葡萄從你那兒走了之後,去哪兒了?”
寶蘭就說:“她呀,回自己屋裏去了。”
說完,她就從幾碟子點心裏頭挑了一塊兒自己愛喫的,邊喫便說:“我估摸着,等她回來上值的時候,便會向您獻誠了。”
“嗯。”德嬪將點心碟子往寶蘭的方向推了推,又親手給她倒了杯水。
如今她懷孕,整個永和宮正殿裏連茶葉都見不着了,只喝白水兒。
“若真如你所說,”德嬪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就該安排起來了。”
寶蘭灌下一口水清了清口腔,而後拍着胸脯對德嬪道:“姨母放心,這點兒事兒,寶蘭定然辦得漂漂亮亮的。”
“行。”德嬪又拿出一隻小小的匣子,上頭嵌着雲母和鎏金,十分漂亮,“這隻手釧顯得年輕鮮嫩,更適合你,往後就給你戴吧。”
寶蘭笑得眉眼彎彎,“姨母您對我真好!”
見她一副撒嬌賣乖的樣子,德嬪也舒心一笑,點了點她的眉心,“不疼你,姨母還能疼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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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永和宮的事情,佟月菀壓根什麼都不知道。
她如今哪兒還顧得上德嬪,每天光顧着和九阿哥、十阿哥玩兒個暢快了。其餘事情,早就拋到腦後去了。
這一日,她們一大兩小在屋子裏頭坐不住,就想着出門去逛逛。
“咱們去哪兒呢?”佟月菀平日就是個鹹魚,能宅在家裏就不出門的,對於紫禁城裏的好玩之處,她也瞭解的不多。
倒是九阿哥和十阿哥這兩個皮猴兒,年紀雖不大,卻已經通曉不少花樣了。
兩人看了眼外頭的天色,頭碰頭嘀咕了兩聲,就轉頭問佟月菀:“額涅,要不咱們去遊湖?”
遊湖?
實際上,紫禁城裏並沒有所謂的“湖”,頂天了就只有幾個小池塘。
“紫禁城可沒有湖,更別說遊湖了。”佟月菀歪在身體,懶洋洋地糾正九阿哥的口誤。
本以爲九阿哥只是不小心說錯了,沒想到他也一本正經地糾正佟月菀的話,“不,額涅,是你不懂!”
佟月菀:“……??”
她不懂?
感受到了幼崽的嘲諷,佟月菀一下子爬了起來,“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裏不懂!”
沒想到,九阿哥和十阿哥跑過來拉住了她的手,笑得賊兮兮的說道:“耳聽爲虛,眼見爲實!額涅和咱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啦!”
佟月菀:“???”
她怎麼突然嗅到了一種陰謀的氣息?
“你們兩個,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十阿哥不說話,就這麼看着佟月菀,笑得像個小憨憨。
九阿哥的小眼神滴溜滴溜轉,臉上就寫着“我要做壞事”幾個大字!
“怎麼會呢?”九阿哥裝得很是哀傷的樣子,噘着嘴,拉着佟月菀的胳膊晃啊晃的,“難道在額涅心裏,我和小十就是這麼壞壞的崽嗎!”
這話佟月菀可不敢應,不然別看九阿哥、十阿哥現在笑眯眯的樣子,立馬就能給她撒潑哭鬧起來,非得要她先改口再安撫才能好呢。
於是佟月菀義正言辭地反駁九阿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和小十!怎麼就是壞壞的崽了,明明就是一個狡猾的崽和一個憨崽!”
九阿哥:“……”
十阿哥:“……”
“不行啦!”被形容成狡猾的九阿哥索性放開了,就耍賴,“我們去嘛!去嘛!額涅一定會玩得很開心的!”
佟月菀挑了挑眉,“你越這麼說,我就越害怕!”
不過,在九阿哥即將變臉之前,她又飛快地說道:“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誠心誠意地邀請了,那我也只好給你這個面子啦!”
一句話,就讓九阿哥的臉色峯迴路轉,一下子多雲轉晴了!
十阿哥就差跳起來了,開心地說:“好呀!那我們快一點出發嘛!”
反正一個后妃,帶着兩個三歲多的阿哥,他們也走不出紫禁城。看九阿哥和十阿哥如此興奮的樣子,佟月菀忽然之間也對接下來的“遊湖”環節好奇起來了。
“走走走,這就出發啦!”
收拾東西也用不着佟月菀動手,她心底的好奇蟲已經被萬全地挑動了,現在就想去看看,九阿哥說的那麼神祕的樣子,到底是有什麼“驚喜”在等着她!
而等到了御花園,佟月菀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的場景,連嘴都因爲喫驚而微微張大。
“這、這是……”
佟月菀勉強將自己的喫驚按了下去,轉回頭看向九阿哥。
“這是你們讓人佈置的?”
九阿哥細長的丹鳳眼笑得彎了起來,他學着康熙揹着手走路的樣子,慢悠悠地走到佟月菀身邊,和她一起居高臨下地看着眼前的場景。
“還滿意所看見的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