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高嶺之花他要獨自美麗 >大太監瘋批美人×小可憐心機狼崽3
    玉府的僕從們忙了一天一夜,天亮的時候這位小祖宗終於退燒了。

    季揚清連枕頭都沒沾上,就聽聞皇帝派人急召他入宮。

    他披衣出門,擡手揮退攔在門口的如意和吉祥,坐上轎子進了宮。

    御書房裏,正中央地上跪了一個白衣公子,留在屋內伺候的太監宮女也貼着牆根跪了一地。

    當今聖上蕭峯成黑着臉坐在書桌後,桌上的摺子倒了,他一眼也不看。此時胸口劇烈起伏,氣到端起茶杯的手都在抖。

    季揚清繞開地上的碎瓷片,走到蕭峯成身旁。

    “陛下?”

    蕭峯成看見他過來,怒氣才收斂了許多∶“璞玉你來了。”

    他一看季揚清身上就披了一件薄衫,皺起眉∶“怎麼就穿了件這個。”隨即側首對跪在地上的一個太監喝道∶“去把我庫房裏那件織錦的披風取過來。”

    “是。”

    太監鬆了一口氣,強撐着跪到發麻的雙腿快步走了出去。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是確實宮裏人都知道只要玉大人一來,陛下的氣就能消一半。

    他們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季揚清一對鳳眼從地上跪着的公子轉到蕭峯成身上,故作不明∶“出什麼事了?陛下居然能氣成這樣。”

    這對主角攻受全書虐戀情深強制愛,見面少有和和氣氣度過的。

    現在剛見面,又是紀蘇被擄到宮中,能心甘情願跟在蕭峯成身邊就怪了。

    果不其然,蕭峯成一拍桌子,指着紀蘇∶“他竟敢忤逆朕!”

    聞言,紀蘇跟嫌自己死的不夠快似的,雙手平舉,拜在地上∶“紀蘇不過是一普通人,懇請陛下高擡貴手,放紀蘇回家。”

    “放你回家?選秀的事情是朕定的!放你回去豈不是打朕的臉!”

    紀蘇一言不發,長跪不起。

    蕭峯成把書桌拍得震天響,怒不可遏∶“璞玉!你把他給我帶下去!”

    季揚清一拱手∶“是。”

    紀蘇低着頭,看着踩在他跟前的一雙黑靴,咬緊了牙關。

    他怎麼能走?如若他今天鎩羽而歸,日後能出宮的機會便更加渺茫!

    “玉大人……”

    不等他開口,殷紅的袍角從他眼前劃過,紀蘇感覺到自己的肩頭被輕輕拍了拍。

    他愣了一下。

    季揚清腳都已經快踏出御書房的門檻,身後那個跪在地上的白衣公子終於站起身跟了過來。

    還行,腦子還算聰明。

    眼下所有進宮選秀的公子都住在毗鄰後宮的橋十苑裏,蕭峯成雖然愛好獨特,但畢竟是個皇帝,剛登基的時候後宮也住進了幾位妃子。因此爲了避嫌,這些被蕭峯成看上的男子就只能住在這個位置尷尬的地方,跟他們尷尬的身份也相配。

    季揚清驅散了其他太監宮女,親自掌燈送他回橋十苑。

    天光乍亮,周圍的景緻漸漸變得明晰,他終於得以看清這位號稱“京城第一絕豔”的紀蘇究竟是什麼模樣。

    麪皮自然是頂頂好的,否則蕭峯成也不會心心念念他這麼久。而最讓季揚清滿意的是他那對沉默卻暗藏野心的眼睛,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爲他手裏的一把利刃。

    紀蘇垂着眼跟在季揚清身後,離橋十苑越近,他心中越焦急,漸漸的快要沉不住氣。

    他擡眼看向那個紅衣獵獵的背影,咬着下脣∶“玉大人,我不願呆在皇宮。”

    一聲淡笑飄過來。

    季揚清頭也沒回∶“很多人都像你這樣想。”

    “但是他們一個也沒有跑出去。”

    紀蘇心中一緊,後撤一步跪在地上。他咬緊後牙,臉面氣節也不要了,官家公子跪一個太監也罷,他只想給自己求一條能挺着背活下去的生路。

    “可未必就不能是紀蘇!”

    “哦?”

    季揚清回過頭,針刺樣的目光從他身上劃過,嗤笑道∶“有想法總是好的。”

    紀蘇猛然叩首∶“只要大人願意幫助紀蘇,紀蘇任大人差遣!”

    季揚清似乎終於有些動容,俯身將他拉起來∶“紀公子何必如此,伺候陛下雖然難過,但在這亂世也不失爲一條可以溫飽餘生的活路。”

    紀蘇聽聞險些再跪回去∶“紀蘇自幼學習禮教詩書,不能報效國家也就罷了,但……怎能如此?怎可如此!”

    有力的手架着他的胳膊,硬是穩穩托住了他。

    在紀蘇眼中,璞玉此時的神情在他往日的妖媚中摻雜了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複雜到也許這世上誰都看不明白。

    璞玉盯着他看了片刻,脣角倏然彎出一抹笑。

    “紀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

    他俯首湊近紀蘇耳畔,低聲道∶“如若不想被困在深宮,從根源上解決問題豈不是最利落?”

    紀蘇微怔∶“大人何意?”

    季揚清用目光點了點御書房的方向,又轉過來看向他,一字一頓∶“斬,草,除,根!”

    紀蘇仰頭看着他,瞳孔驟然緊縮,明白過來∶“這、這……”

    饒他曾想過自己一頭碰死在橋十苑的廊柱上,都沒有把主意打到那大殿之上的人身上。

    他紀蘇從小學的東西就是忠君愛國,這天下萬萬千學子學的皆是如此,璞玉這樣的想法,簡直不啻於攪亂綱常,駭人聽聞!

    紀蘇喉頭滾動。

    可,如若這君王並非明君,這喫人的世道快要將所有人逼得都活不下去了,君不君,臣不臣,民不民,他們所知所學,真的對嗎?

    郎君一對星目渙散晦澀,嘴脣發抖∶“容、容紀蘇再想想。”

    “自然。”

    季揚清將他扶直站好,拽下自己腰間的一枚玉佩遞給他∶“紀公子如若想好了,拿這枚玉佩就可去玉府找我。”

    玉白的指尖理了理他的衣領,聲音淡淡∶“可如若我得知紀公子亂說了什麼,這也是你的催命符。”

    紀蘇抿了抿嘴脣∶“是,紀蘇明白。”

    “甚好。”

    季揚清提着仍舊亮堂的燈籠走在前方,紀蘇落後幾步,臉上滿是迷茫不解。

    世人皆稱,大慶朝的璞玉公公爲人奸詐,脾性暴虐,皇帝偏聽偏信此人,乃是導致大慶衰落的根源之一,義士能人皆以除掉璞玉爲目標,企圖復興大慶。

    可如果真的所言屬實,璞玉何必要在御書房將他帶走,又何必要跟他說這些,乃至謀反這件事……

    紀蘇身子一顫,盯着他的背影。

    這個璞玉公公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滿身的矛盾,迷霧重重,引人深究。

    紀蘇攥緊了手裏的玉佩,斂起自己的想法。

    這些暫且不談,就單論眼下襬在他面前的難關。

    他也許,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