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高嶺之花他要獨自美麗 >大太監瘋批美人×小可憐心機狼崽4
    玉府主屋。

    賀施琅茫然地睜開眼,周遭一片陌生。

    高牀軟被,帷幔飄紗,香爐嫋嫋冒着青煙,牆上嵌着一枚足有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這樣的住處在這亂世中稱一句世外桃源也不爲過,跟他在家中所住的柴房實在是天差地別。

    他倏然反應過來。

    他在離宮的步輦上昏過去了,現在他是在……玉府?!

    賀施琅苦笑一聲。

    他也真是急糊塗了,什麼人都敢撞,只盼這位璞玉公公不要突然對他發難。

    小郎君忍着身上的鞭傷穿好袍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走了出去。

    外面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人,就在他費解的時候,後院傳來一陣驚呼聲。

    一衫紅衣的美人斜倚在貴妃榻上,黑髮如綢緞一樣披在身後,身上綴着精巧的金飾。繁花着錦,濃烈豔麗。一頭雄獅乖巧臥在他腳邊,鬃毛濃密,肌肉賁張,打哈欠時露出一張血盆大口。正是這幅模樣嚇到了剛剛端茶的小太監。

    他摁着掌下躍躍欲試的獅子。

    美人蔥白玉削似的手指穿在雄獅的毛髮間,竟有種別樣的野性和攝人。

    季揚清笑吟吟瞥瞭如意一眼。

    恰巧餘光裏看到一道人影站在廊下,眼風便漫過去∶“醒了?”

    賀施琅立刻收斂心神∶“是。”

    他擡手招了招。

    “過來。”

    賀施琅看了那頭獅子一眼,默不作聲擡起了腳。

    離對方越近,那股猛獸特有的腥風越是明顯,小郎君額間冒出一層薄汗。

    他還在心中苦中作樂地想,也不知道璞玉跟這頭獅子比起來,到底是哪個更嚇人一點,不過他也沒得選,他兩個都碰到了。

    在宮中的時候,季揚清沒說假話。

    這頭獅子確實是只讓他靠近,就是如意吉祥在旁邊倒茶都有可能被兇,更不用說突然出現的陌生人。

    所以幾乎就是在賀施琅走進季揚清周身一米範圍內的下一刻,雄獅猛然撲起,駭人的獸吼響徹雲霄。

    賀施琅耳中蜂鳴,頭腦中有一瞬間發白。

    鎖鏈聲嘩嘩作響,距他只有一步之遙。小郎君緩過神來這才發現,這頭獅子脖子上拴着一條項圈,只是被鬃毛掩蓋着不容易發現。項圈連着一條粗鐵鏈,鐵鏈盡頭就在璞玉手上。

    那雙比繡娘保養得還要金貴的手,看似沒用幾分力氣就抓住了一頭雄獅。

    賀施琅不動聲色地嚥了口口水,躬身道∶“玉大人。”

    “嗯。”

    季揚清讚賞地看着他。

    人嚇到是嚇到了,不過這麼大年紀的少年,面對一頭隨時會擇人而噬的猛獸,只是臉色白了幾分,卻一步也沒退,甚至還能及時反應過來向他問好,這份魄力不可小視。

    “吉祥。”

    “誒,大人!”

    季揚清轉過身子,把鐵鏈遞到吉祥手裏,道∶“去把它帶下去關起來。”

    “是。”

    吉祥是他們府上少有膽大到可以接這個差事的僕從,他鎮定地握着鐵鏈轉身往後院深處走,雄獅晃了晃鬃毛,懶洋洋地跟了過去。

    它除了認季揚清這個主人外,這條陪了它好幾年的鐵鏈倒也認,老實許多。

    季揚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道∶“你是將軍府的小公子,今年說是十六,瞧着跟十二三歲似的。我記得賀將軍府上有兩位比你年紀身量更合適的公子吧,怎麼把你送來了?”

    賀施琅垂着眼,恭敬道∶“兩位兄長都是夫人生的,且在朝中已有官職位份,我生母只是府中一個侍女,早年間也已仙逝。施琅沒能有什麼建樹,父親權衡之下,就把我送來了。”

    反正陛下除了點明要了紀蘇,給其他大臣下的指令不過是送一個適齡公子入宮罷了。

    這樣恥辱的差事,自然是誰在家中最不受寵誰倒黴。

    季揚清略略一點頭。

    沒了親孃,又沒有父親寵愛的小可憐,怪招人心疼的。

    他心中心思百轉,臉上神情淡淡∶“薛太醫來府上看診的時候,說你身上有新受的鞭傷,這又是怎麼回事?”

    小郎君抿着嘴不吭聲。

    季揚清擡眼看向他∶“說話。”

    賀施琅眼睫顫了顫。

    其實季揚清心裏清楚,這個年紀的孩子,即使爹孃再不疼他,心中也是不願意承認的,但是他就是想聽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賀施琅低着頭,從季揚清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一個圓滾滾的發頂,顯得主人有些委屈。

    “我……父親讓我替哥哥們進宮,我不願意,夫人就讓人把我關在祠堂裏,說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他沒想通,半個月都沒想通,最後還捱了頓打。

    季揚清眉頭皺了皺∶“那賀將軍就沒攔一下?”

    賀施琅畏縮地垂着頭,低垂的一對星目裏卻俱是寒意。

    攔?要不是怕他死了沒人替他的寶貝兒子進宮,他倒是恨不得他就這樣跪死在祠堂裏!

    畢竟賀將軍與夫人伉儷情深,外界有口皆碑,只是可笑家中有他這樣一個庶子,自然不聞不問。

    “父親公職忙碌,應當是不知曉的。”

    半大少年談吐得當有禮,做足了一個天真和善模樣。

    季揚清在心中唾棄。

    既然想要清名,那當初又非要偷這口腥做什麼?又當又立,這家人真是奇了。

    桌上的茶水有些涼了,季揚清坐在貴妃榻上,用手腕撐着額頭,盯着在他面前低眉俯首的小少年。

    “既然你來了我府上,日後就是玉府的人。我想要一個精通兵法武藝的手下,你是將軍之子,想必在這方面也有天資,在家中練過嗎?”

    精通兵法武藝?

    他要做什麼?

    賀施琅暗暗心驚,面上卻不動聲色∶“跟家中的哥哥們學過一點基本功。”

    “也可。”

    季揚清眼皮都不擡一下,既然這小郎君就是他的伴侶,這個世界又不太平,那就不管他到底有沒有這個天賦,都必須要習武保身。

    “下午會有教習先生來,現在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就先聽課。等什麼時候傷好了,再跟着練武,到時候我會抽查你的功課。”

    賀施琅一愣,連忙應是。

    他生父是將軍,在家中接觸到的也大多都是這方面的薰陶。對於兄長們可以跟着父親先生習武,小時候他很是羨慕。只是後來長大了些,也就不期待這種好事會輪到他頭上,沒想到現在在一個太監這裏居然實現了幼時夙願。

    賀小公子此時心情十分複雜。

    日頭慢慢升到頭頂,季揚清擡手遮了一下太陽,叫來吉祥給他安排好住處就回屋休息去了。

    吉祥得知這位小郎君不是來府上養狸奴,而是被大人挑來當下屬養的,就尋了一個單獨的小院落給他住。

    玉府佔地大,住的人卻沒幾個,他一個半大少年能在這裏住得痛痛快快。

    賀施琅眼神迷茫地看着這處別院。

    一日之隔,天上地下。

    將軍府的日子如過往雲煙,從今日起他的生活就會走上一條與以往完全不同的路。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