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珊瑚眼珠微動,緩緩睜開眼,目光一轉,“媽……”手輕輕撫在腹上,“孩子……”

    于慧心下一酸,客廳流了那麼多血,孩子指定是保不住了。

    “沒事,你還年輕……以後還能生,啊?”

    言珊瑚聞言眼前一黑,本聚攏在腹部的溫暖柔光又開始潰散,言諾剛松下的一口氣又提了上來,連忙補救。

    白珍沒想到于慧這麼不着調,“嫂子!珊瑚剛醒,你刺激她幹嘛?”

    于慧臉色微白,無措的被推至一旁。

    錢佑財來了精神,爬起來道:“親家母啊,你這話說得不對,珊瑚本來就沒啥天賦,我家大明越往後戰力可就越高的,就你家姑娘這體質,可不一定還能懷上我家大明的孩子。”

    這話明顯是在火上澆油。

    錢佑財又探身看了看言珊瑚,見她臉色青白,生機孱弱,精光一閃,嘖了一聲繼續道:“看來這身體是真的不行了啊,親家母,可別嫌我說話不好聽,我家大明還年輕,往後若是有旁的能懷上大明的孩子,可別怪我這婆婆不厚道。”

    嗯?

    言諾手下暫緩,意外的看了眼錢佑財,這老太婆想搞事情啊。

    白珍氣道:“袁夫人,你這話什麼意思?珊瑚剛受了這麼大的罪,你要當着我們的面欺辱她不成?”

    “那總不能讓她耽誤我家大明一輩子吧?就她這體質,結婚四年多才懷上,懷上還沒到半個月就沒了,我還能指望她啥?”

    于慧微顫,低下頭。

    白珍氣她不爭氣,可親媽都不出頭她又能怎麼樣?正欲開口,就見言笑跟個暴怒的小獸似的護在牀前,把言珊瑚擋了個嚴嚴實實,和錢佑財對峙。

    “孩子沒了不都是因爲你嗎?如果不是你搶走了竹髓液,還動手推我姐,這孩子能保不住!?”

    錢佑財跳腳,“你這死丫頭怎麼說話的呢?要不是你不尊老跟老婆子動手,珊瑚那丫頭又護着你,我能碰得着她?要我說都是你這害人精害得!”

    言笑被這老太婆無恥到了,“你——明明是你先動手搶竹髓液的!”

    又是竹髓液?

    白珍心下一緊,隱晦的觀察了下於慧的臉色,看來這禍事是因爲竹髓液而起,就怕被遷怒。

    錢佑財梗着脖子叫道:“什麼叫搶?連言珊瑚都是我袁家的人!你個死丫頭片子懂什麼?竹髓液是提升魂師天賦的寶貝,直接這麼給言珊瑚用了才叫浪費!我替她保管一下怎麼了?”

    “你那是保管嗎?你那叫貪!”言笑嘶吼,“我都說了竹髓液是給我姐養胎用的!我不給你就搶,我姐護着我你就推她,我姐流了那麼多血我跪着求你你都沒把竹髓液給她用!那可是拿來救命的!你以爲你顛倒黑白就能遮掩得住你那黑爛的噁心腸嗎?”

    “你——”錢佑財被罵得驚怒羞惱,也有被戳中心思的慌亂,揚手就欲把這沒教養的死丫頭再教訓一遍,指尖灰光微閃,還未動作,就被一股恐怖的氣息給鎖定住。

    糟……糟糕!忘了那幾個畜生了。

    氣氛有點凝滯。

    于慧將言笑護到身後,聲音微顫,“是……是這樣嗎?親家母,你……你對珊瑚見死不救?”

    錢佑財心虛的縮了縮脖子,下意識想反駁,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瞟了言諾一眼,恰好對上幾雙猩紅的獸眸,齜牙磨爪的,惡狠狠的盯着她。

    嚇得連忙收回目光,身體瑟縮得抖了抖。

    于慧崩潰嗚咽,“爲什麼?爲什麼啊!珊瑚懷的不是你家的孩子嗎?難道人命在你眼裏還沒一個死物重要?”

    錢佑財哪敢承認?

    “誰,誰見死不救了,如果沒有我,珊瑚還能好好的躺在這裏?”說話磕磕絆絆,任誰聽了都沒底氣。

    于慧痛苦的閉上眼。

    怪她,都怪她。

    如果不是因爲她沒用,珊瑚也不會挑也不挑的就嫁了過去。

    明明是那般堅韌樂觀的孩子,她卻只會教她忍讓和委曲求全,磨平了女兒的棱角,壓彎了女兒的脊樑,讓錢佑財變本加厲,現在連命都差點折騰沒了!

    “珊瑚……”

    言語竹旁觀了好一會兒,見於慧弄清是非過錯依然只會哭哭啼啼,嘲諷的笑了笑,見言諾收手,上前邁了一步。

    “既然如此,請袁夫人把竹髓液交出來吧,言珊瑚身體受損,正需要資源好好修養。”

    錢佑財防備的側過身子,“你又是誰?你讓我給就給?說了這是我袁家的東西!”

    言語竹有天賦魂師慣有的傲慢,不屑於自報身份,言笑卻似有人撐腰,探頭高聲道:“這是我嫡系的姑姑,嫁進玄字域的玄階上品魂師!”

    又報身份,又報背景,還小心思的親暱稱呼,錢佑財又驚又惶恐,此刻有點後悔沒通知丈夫和兒子一道過來了。

    “就……就算是你姑姑,都嫁出去的人了,也沒資格插手別人家的家事吧?”

    爲什麼敢理直氣壯的胡攪蠻纏?因爲他們兩家是聯姻關係,她喫死了于慧的軟性子不敢鬧大,只要不鬧到言家族長面前,最後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婆家和孃家,誰還沒點磕磕碰碰?再說他們兩家聯姻本來就是袁家喫虧,于慧一家還受了袁家不少惠。

    這就是她的底氣。

    “你們的家事自然不歸我管。”聯姻牽扯的利益多,別說是她,就是白珍和于慧交好,也沒插手的打算,“不過竹髓液價值不菲,你強搶言家財物,那就不得不管了。”

    錢佑財臉色一變,“我搶什麼了?這竹髓液是言笑給我家珊瑚的,給珊瑚和給我袁家有什麼區別?照你這麼說,那以前珊瑚送回來的資源都是我袁家的,你們也別喫啊都給我吐出來啊!”

    “你——”言笑一聽錢佑財又開始胡攪蠻纏,氣道:“那些資源都是我姐做任務辛苦賺回來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喲,說得輕鬆,如果不是我袁家又是耗人情又是走關係的把你姐送進狩獵隊,你以爲就你姐那資質,她有這本事?”

    言笑怔了怔,求證的看向她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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