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嬤嬤正要勸她。
卻不想,她竟忽然渾身一震,之後,嘴一張。
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一地。
“尊主!”崔嬤嬤嚇得魂飛魄散。
這血,怎麼會是烏黑色的?
風夜玄回頭,視線裏,華容那一口烏黑的鮮血,早已染紅了自己的衣襟。
這血的顏色,不對勁!
“鎏金!”
他猛地站起來,一掌將房門推開:“叫鎏金過來!快!”
冷寂連滾帶爬的,很快就將睡夢中的鎏金拎了起來。
風夜玄抱着半昏闕狀態的華容,抱到客房的牀上。
鎏金用冷水洗臉之後,趕緊拎着藥箱來了。
屏風一擋,所有人被屏風攔在外間,只留下了崔嬤嬤幫忙。
華容清醒過來了,此時只是躺在牀上,看着頭頂上方的紗幔,兩眼無光。
鎏金把脈施針,還取了血用藥試驗。
折騰了好久,他才從裏間出來,走到風夜玄的跟前,小聲道:“夫人身上餘毒未清,已經……十多年了。”
風夜玄的掌心,一瞬間捏緊。
十幾年的毒素,竟然,還殘餘在孃的身上。
鎏金看着他,搖了搖頭。
風夜玄的目光,一瞬間冰冷。
搖頭,是什麼意思?
鎏金回頭看了眼,不敢言明,畢竟,人還在這裏。
但這爲難的模樣,風夜玄是看懂了。
爲何會這樣?
鎏金道:“王爺,我去準備一點藥材,給夫人熬藥,夫人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太激動。”
風夜玄擺了擺手,鎏金立即走了。
隔着屏風,便看到崔嬤嬤扶着華容起來的身影。
他快步走了進去:“娘,爲何不躺着休息?”
剛纔鎏金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風夜玄心裏清楚。
毒素深入心脈,十幾年了,此時此刻,已經是無力迴天。
華容看着他,大概是發了一次病,此時人沒什麼精神,怒火倒也散去了不少。
但眼底的怒意,還在。
風夜玄無聲跪下,和之前一樣,跪得筆直。
認錯,只爲了讓母親心裏好受些,但他依舊是無法說出,自己錯在哪裏。
他不認爲那是錯。
崔嬤嬤輕輕推了推華容的手臂,無聲提醒。
終究是自己的孩兒,再生氣,又能如何?
他將來,將會是一國之君,是華容所有的希望了。
母子之間,能有什麼隔夜仇?有話,說清楚便是。
華容長嘆了一口氣,氣了一夜,此時,人都是疲憊不堪的。
“我知道你對那女人,依舊有情。”
風夜玄不說話,只是跪在她面前,默不作聲。
態度,是恭敬溫和的,但,不願意說的話,華容也逼不了他。
這兒子,的確很固執。
“可她心裏,一直認定我有陰謀,她不斷在挑刺,也在挑釁我的底線,我不可能繼續容忍……”
“娘,我心裏有個疑問,我希望你可以老實告訴我。”
風夜玄的掌心,慢慢在收緊。
他擡頭,迎上她的目光。
話語是溫和的,可任誰都聽得出來,話中帶着一抹冰冷的氣息:“藥人兵團……和你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