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擡頭，就看到站在院子裏的風瑾睿。
風瑾睿明顯等了很久，但卻一直沒敢去敲門。
看到她，有些不安和畏懼在眼底一閃而逝。
他邁着遲疑的步伐走了過來，在母親面前，竟是忐忑不安的。
“娘，鎏金說你身子……”
“沒事，時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華容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在崔嬤嬤的攙扶下走了。
風瑾睿站在原地，看着她們離開的背影，目光好久都沒辦法收回去。
孃親不喜歡他，他心裏清楚，只是不明白爲何。
是不是他不夠聽話？
可孃親說的話，他都聽的，他真的聽話。
只是孃親，根本不願意跟他多說兩句。
就好像，一點都不想要他這個兒子。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再次打開，風夜玄踩着有幾分沉重的步伐出來。
“四皇兄……”
“別叫我四皇兄，娘會不高興。”
“大哥。”風瑾睿乖巧地喚了聲。
風夜玄瞥見他眼底的黯淡，心頭，有幾分憐憫。
這個弟弟，從小被保護得很好，不知人間疾苦，也從未受過什麼委屈。
正因爲如此，皇族中人擁有的心計和防備心，他基本上都沒有。
一個單純到，任何人見到了，都不會討厭的人。
唯獨，娘不待見他。
“大哥，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爲何娘一直不喜歡我？”
風瑾睿問這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雖然確定孃親已經走遠，但，他依舊怕這話被娘聽到，娘又要不高興了。
他躊躇不安：“大哥，我到底……哪裏做的不好？是因爲我不如大哥出色嗎？”
“跟你沒有關係。”風夜玄擡頭看了天際一眼。
天，快亮了。
“你守了一夜？”
風瑾睿點了點頭：“鎏金說娘不舒服，我想進去看看情況來着，又怕……又怕她不想見到我。”
有時候，他都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孃親生的。
但崔嬤嬤說，他是，他的確是孃的親生兒子。
大哥也說是。
可娘，爲何就是對他這個親生兒子，如此冷漠？
“你是她的親生兒子，她豈會不想見到你？只是這段日子，娘身子不好，態度便也略微冷淡，你別放在心上。”
風夜玄這個人，一生都對人冷漠，唯獨對着風瑾睿的時候，他一向是溫和的。
這麼多年來，兄弟倆相依爲命，在風瑾睿的心裏，大哥亦父亦兄，是兄長，也是長輩。
他什麼都聽他的。
“早些回去休息。”風夜玄道。
風瑾睿點了點頭，目光，還是忍不住往華容離開的方向望去。
“現在，回去休息。”風夜玄的聲音重了些。
“是……”風瑾睿卻還是有些遲疑，“大哥，我……真是孃的兒子？”
“是！”毫無疑問。
風瑾睿淺吐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才低着頭，往自己的寢房走去。
風夜玄正要回房，卻在剛邁步自己，忽然眸色一沉，一躍而起，轉眼間落在後院高牆上：“什麼人？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