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信號在楚千漓的心裏，像刀子一樣狠狠戳了一把。
蠱毒只是控制了他的記憶，讓他對她徹底忘情。
但蠱毒未必可以讓他對鳳泠鍾情。
現在對鳳泠的在意，只怕，是真心的。
他喜歡上鳳泠了，是不是？
楚千漓低頭看着自己的指尖，手指頭有些僵硬，猶如她的心臟，最近，硬邦邦的連自己都嫌棄。
可她不能讓心臟軟下來。
只有她自己知道，一旦心軟，她會活得生不如死。
愛而不得的滋味，沒嘗試過的人，不會明白。
她寧願相信，自己是不愛風夜玄的。
她也只能告訴自己，不愛了，早就不愛了。
不愛了，就不會受傷，就不會絕望，就不會讓自己痛得死去活來。
她一定是，早就不愛了！
……
鳳泠不在自己的寢房，她一整日，都在風夜玄的房間裏。
四殺都在外頭做事，沒有人管她。
風夜玄也不在，一天到晚在楚千漓的身邊，一直沒有回來看她一眼。
婢女不是第一次去楚千漓那邊尋人，但他之前似乎和楚千漓出去了。
鳳泠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只知道，找不到他的時候，心裏好慌。
婢女將房門打開，風夜玄跨了進去。
“你回來了？”坐在窗邊發呆的鳳泠聽到動靜，立即站了起來，回頭看他。
眼角那兩滴清淚，還沒來得及擦去。
風夜玄看到，心頭立即被揪痛了一把。
“你……爲何一個人哭？”
“我心愛的男子，一整日都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連找都找不到他。”
風夜玄沒說話，雖然有些愧疚，但，鳳泠這些責備的話語，讓他有點煩躁。
他和楚千漓，堂堂正正，坦坦蕩蕩，一直在忙碌做事，在救治病人。
不管是他還是楚千漓，都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反倒是那樣，感覺特別自在也放鬆。
人命關天，更何況，這疫症牽扯了多少生命？
這種事情，情情愛愛這些事，就顯得有些多餘了。
鳳泠以爲他好歹會給自己一個解釋，但他卻什麼都不說，弄得她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彷彿在唱獨角器。
她垂眸，又擦了擦眼角的淚。
再擡頭看他的時候，脣角已經扯起了一抹笑意：“抱歉，我不該說這種抱怨的話，剛纔是放肆了，夜玄，請你原諒我。”
“我沒有怪你。”她抱怨的時候，風夜玄還能任由自己煩躁。
如今她向自己道歉，他反倒一下子就心軟了。
“我與她……沒有任何私情，都只是爲了村民。”
他走了過去，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聽說你身體不適，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給你找個大夫嗎？”
“不必了，外頭的大夫都忙得很，我只是舊患復發，再加上之前受了內傷……”
“抱歉。”她的內傷，是被他誤傷的，說起來，還是他的錯。
鳳泠卻趁着他愧疚的時候，一把握住他的大掌：“夜玄，我要的不多，我只要你告訴我，你心裏依舊只有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