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原本並沒有任何疑問的。
風夜玄很清楚，自己心尖尖上的女子，就是鳳泠。
每夜午夜夢迴，看到自己心裏那張臉，那個自己在夢中發誓要用生命去守護的女子，的的確確是她。
但現在，她非要自己將話說出來，卻又不知道爲什麼，忽然間，不想說。
他抿着脣，不語。
鳳泠心裏掠過一陣不安恐懼。
“夜玄……”
“夜深了，本王送你回去休息。”
“夜玄！”他在迴避自己的問題！
鳳泠的不安更加沉重！
鳳惜還沒有到，天蠶裏華容的血還在路上，此時她沒辦法給風夜玄加深體內的蠱毒。
可他卻已經有了要清醒過來的苗頭。
他心裏那張臉，若是再不給他加深催眠，過不了多久，就會變回楚千漓的臉！
她是真的慌。
現在風夜玄對她所有的憐惜，都是他原本想給楚千漓的。
別人不知道，或許就連楚千漓也不知道，只有她，清清楚楚。
若不是自己用蠱毒和催眠術疊加，將他心中那張臉，硬生生暗示成了自己的模樣，他對她，怎麼會有一絲絲的憐愛？
鳳惜如今到底趕到什麼地方？她還要多久才能到？
“夜玄，你今日在外頭忙了一日，一定是累了，要不，我給你吹曲子，助你入眠吧？”
吹曲子助他入眠……這件事，對風夜玄來說，好像已經很遙遠了。
不過是兩日的工夫，竟然，好像不存在了一樣。
“本王今日感覺很好，無需……”
“外頭的事，我因爲身子不適，幫不上任何忙，我心裏已經愧疚得要死。”
“夜玄，就讓我給你吹曲子助眠，讓你休息好了，明日你還要出去替百姓做事。”
風夜玄動了下脣，原本想說，他現在就想去替百姓做事。
死女人的屋子裏，還有很多活兒等着人去做。
席就有自己的事情，不能長時間留在她房中幫忙。
他走了之後，死女人一定又要自己一個人，熬到天亮。
他真的很想回去幫忙。
但，鳳泠……
“好不好？夜玄，讓我給你吹一曲，讓你好好歇一歇，就當是我也替百姓出力了，好嗎？”
他還是沒說話。
最後，鳳泠換了個方式：“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休息，可好？”
“好。”風夜玄沒有再拒絕，連外袍都沒有脫下，直接往牀上一躺。
鳳泠眼底掠過一抹幽暗。
他是想假裝睡着之後，讓她趕緊離開，他好繼續去找楚千漓？
他是有多想擺脫她的糾纏？
雖然心裏萬般怨念，鳳泠的臉上，卻始終是一派的溫柔。
尤其是看着他的眼神，柔情似水。
風夜玄卻選擇閉上眼。
不知爲何，不想與她有任何眼神的交匯。
他不想做負心漢，但爲何跟她在一起，一點都不開心？
頭，隱隱就疼了起來，漸漸，又開始恢復到從前的劇痛中。
“是不是很疼？”
鳳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牀邊，手裏，拿着她的玉簫：
“沒事，夜玄，聽我一曲，很快就不疼了。很快，就不會在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