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拿起茶壺，親自給坐在身旁的姑娘倒上一杯。
“你眼睛都紅了，喝完這茶水，早些回去休息吧。”
楚千漓將杯子端了起來，也看了他一眼：“閣下比起我，也好不了多少，臉色蒼白……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值一提。”
所以楚千漓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雖然看得出他受了內傷，但應該傷得不重，稍微修養一下，以他的身體條件，很快就能好起來。
不過，楚千漓這杯茶水已經喝完，兩個人卻沒有要起來離開的意思。
她拿着杯子，他的長指也落在茶壺邊緣。
沒有人說話，就這樣安靜了好一會。
吹依舊靜悄悄吹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忽然開了口。
“煜王那邊……”
“本王會命人繼續……”
兩人擡起眼簾，互視了眼，心情，有些複雜。
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說，可說出來的話，總是與自己無關。
都是大局，都是公事。
最終，風夜玄抿了下脣，站了起來。
“本王會命人繼續看着煜王，不過，只怕也看不了太久，他已經命人從城外調回來軍隊。”
“若是繼續硬將他攔下來，怕是連皇城都會變成戰場。”
“我知道。”所以，楚千漓現在要面臨的問題是，不僅要給父皇治病，還要以最快的速度，想一個光明正大，將煜王拿下的辦法。
風夜玄沒有再說什麼，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走了。
楚千漓目送他離開。
那冷硬的背影，如今看來，竟帶着幾分孤寂的味道。
心裏，酸酸的。
其實剛纔，她好像也有很多話想說，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過去種種，猶如放電影一樣，一幕幕，全都在腦海裏浮現。
他的好，他的壞。
他的溫柔，他的狠戾……
放下，是不是真的可以心無旁騖，重新開始？
不放下，餘生又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不後悔，沒有遺憾？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前路茫茫，到底，該如何走？
……
不等楚千漓理清楚頭緒。
那天天亮沒多久，煜王府，果然又有異動了。
城外來了兩隊精銳戰甲騎兵，煜王直接就要強硬出城。
“本王大軍就在城外，二皇弟，你是想要看到生靈塗炭，還是將大皇兄我放回北方，各自安好？”
看着負責守住煜王府的楚令揚，煜王一扯繮繩，騎着馬兒來到他的跟前。
“大皇兄只是想找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安度餘生，二皇弟，你我兄弟一場，爲何一定要將你大皇兄趕盡殺絕？”
“大皇兄，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爲何不讓大皇兄回北方？”
煜王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快步上前。
楚令揚立即被他逼得後退了兩步。
“大皇兄……”
“本王留在這裏，你以爲皇上會放過本王？”
煜王知道，幾兄弟裏頭，楚令揚一向是站在中間的立場上。
雖然，他的心更偏向於楚江南，但至少，他對兄弟絕無加害之心！
煜王冷聲道：“還是說，你也想殺了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