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愣住。

    好久沒說話。

    除了容正廷,很少有人會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就連容正廷都不會這麼反問他。

    因爲他的表現無可挑剔,容正廷只會敲打他。

    所以這算是這麼些年來頭一次被人這樣訓吧!

    就挺……新鮮的。

    “沒有不聽醫生的話。”容琛抿脣,模樣看着倒挺委屈:“就有些疑問。”

    沉默了會兒,他又說:“你說得很合理,我不多問。”

    曲汐垂眸。

    內心諸多的情緒像是江水一樣涌動着。

    怎麼會有他這樣溫和的男人呢?

    她都覺得自己剛纔的語氣太重了。

    不該那麼兇的。

    曲汐湊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眸中清潤帶着歉意,聲音都小了好幾分:“對不起,剛纔語氣有點急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容琛:“我以爲你生氣了。”

    曲汐搖頭:“我沒有。”

    男人微不可察覺地挑眉,像是不太相信:“沒有麼?”

    “真沒有。”曲汐低聲道,語氣軟糯。

    他就這麼凝視着她。

    過了會,容琛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她尖巧的下頜,輕輕一個吻落在她的脣邊。

    男人嗓音模糊沉:“別生氣。”

    他一邊吻她,一邊哄着。

    曲汐剛想說話,後腦勺就被他的另一隻手摁住朝前帶過去,他撬開她的牙關攻略城池。

    他的吻技顯然已經精湛很多。

    甚至於曲汐都不需要做什麼,主動權完全在他這裏,她只能被迫承受。

    他很喜歡她。

    感情是遮掩不了的。

    因此纔會催生出肆意的猛烈的佔有慾。

    曲汐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被迫停下來吸氣。

    “我……”她剛想說話就聽到頭頂輕笑聲漫過,隨即一隻手擡高了她的下頜。

    那綿長的肆意的熱烈的漫無邊際的吻又落了下來。

    愛一個人是美好的事情。

    尤其是你愛的人恰好也愛着你。

    曲汐被他吻得七葷八素靠在他懷裏面找不到北。

    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嗎?

    她暈乎乎的想着,說:“周醫生說你的神經細胞已經有了新生的跡象,是個好消息,我們再堅持堅持,就一定有更好的結果。”

    說到這,曲汐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

    因爲容琛的診療結果見好,所以方案需要重新優化調整配合下一次的診療。

    她準備今晚來寫的。

    現在已經十點多了。

    容琛將她摟在懷裏,手指有意無意拂過她的臉頰。

    她的肌膚極好,像是上等的羊脂白玉。

    今晚她應該會留下來陪他的吧!

    容琛這樣想着。

    抱着她睡覺真的是舒適又安心呢。

    只不過剛這樣想,懷裏的人就又動了動坐起了身子。

    “怎麼了?”容琛不解。

    “我還有本書沒看完,給自己規定了今晚看完。”她說:“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明天週一你有晨會,早點休息。”

    容琛:“……”

    “晚安!”曲汐說完就出了門。

    容琛:“……”

    什麼書這麼好看?

    他坐在牀上也扯了本書來看,看了兩眼直接扔了回去。

    這些書有什麼好看的。

    手機鈴聲此刻響了起來。

    喬楊的來電。

    容琛手指劃開接聽鍵。

    “boss,查清楚了,秦周柏已經祕密入駐總統府,想必是爲總統閣下治療肩傷,聽聞他近日舊傷發作。”

    怪不得謊稱自己手受傷了無法鍼灸。

    原來是另有所圖。

    容琛輕嗯一聲。

    “周洛然的背景資料已經查清楚,沒有任何虛假,他兩歲在m國的福利院被一位華裔女士領養,他的養母如今任教一所私立大學,是生物基因工程領域的專家,姓名曲青禾,國內沒有她的任何相關信息。”

    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

    曲青禾?

    容琛聽到這個名字眉頭微微皺起。

    他問:“檔案庫進去看了嗎?”

    “看了。”喬楊說:“只有她當年出境的記錄。”

    被人刪了嗎?

    容琛又問:“還有別的嗎?”

    “明天容老先生會召開董事會,重新選舉董事局成員,容志文將遠程參與,您放心,根據現有票數,容綺雯無論如何都會被排除在外。”

    容琛聲音很淡漠:“增派人手,別讓人鬧起來。”

    ——

    週一有容例會。

    根據投票結果決定免去容綺雯在董事局的一切職務。

    她手中大部分股份都已經轉讓給容琛。

    如此一來,她算是徹底被掃地出局。

    她不服氣,到她爸面前哭訴。

    容正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裏清楚,我生平最痛恨容家人內鬥不顧大局,這次給你個教訓,別這麼大人了過得渾渾噩噩不知輕重。”

    這番話足夠嚴厲,罵得容綺雯當場怔住。

    她從頭到尾想了又想,終於想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容琛!

    一定是他!

    容綺雯氣沖沖跑到容琛辦公室,恰逢自己老公萬維出來,看到她攔住說:“人已經休息了,別進去打擾。”

    這句話直接將容綺雯的怒意點燃到極點。

    當初一巴掌的恥辱再度被掀開,她擡手想給自己老公一巴掌卻被他捏住手腕冷着聲呵斥:“別在這鬧!”

    說完用力甩開她的手。

    容綺雯血壓衝上天靈蓋,伸手指着他怒罵道:“果然沒錯,你就是容琛的一條狗!”

    萬維臉色沉了沉,脣角微扯,冷笑出聲,說了句後來在商界廣爲流傳的一句話:“我寧願在他身邊當狗,也不願意在你身邊當人!”

    容綺雯徹底崩潰,氣到暈厥。

    容琛知道這件事只是淡笑不語。

    像是看了場笑話。

    其實他本沒必要做的這麼絕。

    但是想到那天在容家的那一巴掌。

    曲汐的眼淚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就好像不管做什麼都是便宜了容綺雯。

    ——

    下午容琛和曲汐來到診療中心。

    由於他神經細胞恢復新生,因此加速了治療進程,安排週一和週五的時間。

    他被蒙上眼睛,接受鍼灸治療。

    眼前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什麼。

    但這次與上次完全不同。

    爲他施針的人很果斷熟練,他有這種感覺。

    秦周柏上次爲他施針猶猶豫豫,顯然不夠熟練。

    直到那隻手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膝蓋。

    溫軟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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