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用力。

    似乎下一秒這多年宿怨能徹底了結。

    權姒驚住,不可置信睜大了眼睛。

    面前這張臉,彷彿穿越了時空的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是那個事事壓着自己,襯托的自己像是廢物,分走了哥哥的所有的寵愛的她嗎?

    可是,她不是已經瘋了嗎?

    自己親眼看到她神經錯亂如同瘋子。

    哥哥也說她去國外療養,不會再回來。

    多少年過去了。

    權姒早已經忘記了她的容貌。

    但那雙眼睛直視自己的時候,還能感受到一陣寒涼。

    “咳咳咳!”權姒忍不住咳嗽起來:“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迴應她的是指尖收緊的力氣。

    “何教授!”曲汐小聲喊道。

    曲青禾這纔回過神,鬆開手,慢條斯理地站穩身體,背對着曲汐,淡漠用口型示意權姒:“滾!”

    權姒二話不說就揚起手。

    曲青禾直接捏住她的手腕,眼神警告。

    “咚咚咚”身後腳步聲頓起。

    像是一隊人過來。

    伴隨着響起的還有男人清冷的聲音:“權會長,“聽說我太太和我的貴客衝撞了您?”容琛不緊不慢問道:“需要我替她們向您道歉麼?”

    曲青禾在聽到我太太的時候就已經將目光轉向了容琛。

    他雖然坐在輪椅上無法行動。

    可言談舉止中都透着男人的擔當。

    表面溫和,骨子裏的犀利卻毫不遮掩。

    權姒也愣住。

    沒想到竟在這遇到容琛和他妻子。

    容琛笑了笑:“餐廳外一羣記者圍着,原來總統閣下也在這,或許我該向他致歉,爲此次金融風波給他帶去無數困擾。”

    有容的金融風波直接牽扯到華國整個經濟形勢。

    股票一路跌停到底。

    權佑被迫出來發言承諾會改革經濟結構。

    言下之意就是要限制財閥尤其是有容對整體經濟的控制。

    結果話音剛落下。

    股票指數又一路狂跌。

    因此有人說,這是更深層次直接朝着權佑開戰,別妄想挑戰原有的規劃好的秩序。

    權姒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有容如今的掌舵者。

    年輕英俊。

    也一如外界傳言。

    雙腿殘疾,無法站立。

    然而他就那麼坐在輪椅上,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就已經將威脅的意思表達的一清二楚。

    權姒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笑道:“不必了,小事一樁!”

    權姒已經感受到了這個年輕人無形的壓迫力。

    她的囂張跋扈向來只面對弱者已經自己控制的人。

    一旦遇到真正的強者。

    她瞬間就氣焰消失。

    容琛聞言,脣角勾起一個弧度,笑意不達眼底:“那以後記得看路!”

    權姒登時臉色煞白。

    自己被一個晚輩這麼教訓,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有些下不來臺,手指捏得咯咯作響,半晌後放開,冷聲道:“別以爲閣下不敢對付有容!”

    容琛只是冷笑。

    流水的總統。

    永恆的有容。

    他倒是要看看,除了他,到底還有沒有人能動得了有容的根基。

    ——

    權姒走後。

    容琛問二人有無受傷。

    “我沒事。”曲汐搖頭說:“剛纔那人推我,幸好何教授拉住了我,還幫我出氣。”

    曲青禾:“抱歉,沒有維持好優雅形象。”

    原本想走知性優雅路線的。

    怎麼脾氣一上來又和二十年前一樣了呢?

    這麼多年白修煉了。

    “沒有啦,您超酷的!”曲汐彩虹屁立刻上線:“剛纔那一招鎖喉擒拿,真的快很準!對方瞬間就被您制服。”

    看得出來,是有練過的。

    “哈哈哈哈!”曲青禾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孩子,怎麼能這麼可愛。

    連拍馬屁都這麼討人喜歡?

    曲青禾收下誇獎,眼神示意她:是容琛來得及時。

    曲汐會意,跑過去握住了容琛的手。

    容琛反握住她的手,禮貌道:“何教授,我讓人送您回去?”

    “不用,我就在馬路對面。”曲青禾笑道。

    她還需要處理些私人的事情。

    “您還住酒店?”

    “嗯,不過房子已經找好了,週末會搬家。”

    “我可以來幫您搬家。”曲汐立刻說。

    其實也沒什麼需要搬的。

    “好啊!”曲青禾一向獨來獨往,但是這次並沒有拒絕:“那我們週末見。”

    ——

    晚餐雖然中途有小插曲。

    但並不耽誤這一場愉快的交談。

    曲汐原本以爲何教授會是個高冷嚴肅不苟言笑的人,接觸下來發現她如此幽默有趣,身手竟然也很不錯。

    剛纔的燈光昏黃。

    可曲汐依舊看到了她手指薄薄的繭子。

    像是練槍練出來的。

    真是個神祕之人呢。

    曲汐將手洗淨後,抽出紙巾擦拭着手。

    有人過來,到她的旁邊洗手。

    聽聞今天是權家的家宴。

    就在他們隔壁的大包廂裏。

    所以她纔會在這遇到權凝月。

    她臉上的指印依舊明顯。

    家宴這種本該團員美滿幸福的時刻。

    她卻捱了脆生生的兩巴掌。

    “我天生聽力比別人好。”權凝月脣角勾起,忽然開口:“聽到了你的腳步聲。”

    曲汐也不隱瞞:“恰巧路過。”

    “無妨!”權凝月洗着手淡淡道:“就當看了場笑話。”

    她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淡笑,像是她一直呈現出的端莊大方得體的模樣。

    曲汐沒說什麼,從包裏拿出一枚軟膏,擱在她身邊的洗手檯上。

    權凝月愣了下,但並沒有看。

    曲汐放下後也沒多說,轉身離開。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之後。

    權凝月纔將軟膏拿起來擰開,小心翼翼地塗抹在臉頰的指印上。

    然後垂眸慢慢將藥膏收起來收進自己的手提包裏。

    ——

    親自完成一件大事的曲汐,現在信心滿滿。

    彷彿沒有任何事能夠難倒她。

    朝着目標又邁進了一小步。

    晚上的時候,曲汐幫容琛放好洗澡水,檢查了他腰部的淤痕,已經退下去了不少,她鬆了口氣,又有些心疼地說:“下次訓練的話,周圍都鋪上軟墊,要是撐不住就減小負荷,別再摔傷自己。”

    她心疼地圈着他的脖子說:“我們慢慢來。”

    現在就指望gm-1趕緊研製出來。

    “好。”

    曲汐扶着他坐在浴缸邊緣,微微側過臉去:“你先泡澡!”

    看着他動作好像不太方便的樣子又說:“我幫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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