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帶上手套,從一旁的透明袋中拿出一管試劑。
曲汐認了出來。
是她之前給周洛然的中藥解毒劑。
“經檢驗分析,該試劑中的成分對人體存在危害,我想請您配合我們調查。”
醫藥司也是按照規則行事。
且調查對象的身份地位都在那。
自然不會過多爲難。
曲汐被客氣的請去做了調查。
大家也沒有大驚小怪。
有容高層從上到下,從容正廷開始誰沒有被調查過?
容正廷早年連局子都蹲過。
曲汐一到醫藥司就被問了幾個問題。
藥是不是她配置的。
用途是什麼?
有無藥劑師資格證。
知不知道其中成分的毒性危害?
曲汐眉頭微皺:“不談劑量只談危害,不科學也不嚴謹,解毒劑中的成分都在法規允許的範圍之內。”
她在配藥之前特意查了相關的資料。
嚴格控制劑量。
“據官網顯示資料,你還未取得藥劑師資格證。”對方詢問。
藥劑師去年的報名通道已經關閉。
只有今年才能考。
“我有製藥實驗員的身份。”
這是製藥行業初級入門的通行證。
有資格參與到配藥製藥過程。
放在一般情況下肯定是沒問題的。
但這次很特殊。
“抱歉,恐怕不行。”負責此事醫藥司人員一臉無奈。
該藥使用者是權行霈。
身份地位不一般。
面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年輕女孩爲何膽子這麼大敢給他用藥?
“權行霈老先生突然昏迷入院,原因不明,他的親屬向我司控訴你們非法用藥。”
權行霈可是閣下的親爹。
醫藥監察司接到此事自然不可能怠慢與警司一起處理。
更嚴重的還會存在蓄意謀害。
不過因爲這事牽扯很大。
又是權家又是容家。
他們也只敢先讓曲汐做個口述。
曲汐敏銳捕捉到對方的話語裏的細節。
再一詢問,果然是周洛然。
曲汐剛想開口。
有人敲了門進來。
“抱歉打擾了,我是有容生物製藥研發中心的負責人,何清。”
曲汐目光望過去。
何清一臉凝重。
她也是處理完數據才知道醫藥司上門調查,還帶走了曲汐。
因此換身衣服就趕了過來。
聽了前半段之後,何清便說:“所有藥物的研製都是我負責的,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和我溝通。”
她也不遮掩。
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
歸國科研人士。
國家經費補貼特級生命科學專家。
頭銜大的嚇人。
曲汐詫異地望了眼她。
很明顯的。
何教授是在幫她擔責任。
這件事她並不知情。
也可以做到袖手旁觀。
“藥物是誰使用的,出了什麼問題,症狀如何,現在情況是否穩定?”
何清一連串問題下來。
對方啞口無言。
說到權行霈突發昏迷住院的時候。
何清明顯的眉心擰了起來。
鑑於曲汐的身份,對方也沒有爲難。
記錄了關鍵性的話語之後對她說:“在此事調查清楚前,請您務必保持手機暢通隨時聯繫。”
——
曲汐還未離開醫藥司的大門。
手機消息就響了起來。
周洛然問她是否有事?
他也被人上門調查。
現在還在警司錄口供。
他是主治醫生。
身份又特殊,還不是華國國籍。
搞不好,就是一樁間諜案。
周洛然被詢問了一個下午。
用藥情況要交待的一清二楚。
終於結束的時候,他被要求交保釋金。
此事不能讓自己媽知道,思來想去周洛然還是準備讓曲汐先幫他墊付,之後再轉給她。
曲汐接到電話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倍:“周洛然你現在在警局?要交保釋金,多少錢?我需要去取現金麼?”
好了,這下週洛然根本不用隱瞞。
他媽已經知道這事兒了。
曲汐掛了電話說:“何教授,我的一個朋友因爲這事也受到牽連,現在在警局需要交保釋金,我得過去一趟。”
“周洛然?”
“對!”曲汐皺眉:“謝謝您剛纔幫我解釋,但這裏面水很深,您還是……。”
小姑娘說話怎麼這麼社會?
想叫她別捲進來麼?
“水深也得趟!”何清淡淡道:“你是我學生,又說要給我當女兒,這種事我怎麼能不管?”
曲汐在車上將事情原本的經過告訴了何清。
她原本只是受周洛然所託。
畢竟那會周洛然因爲此事壓力大到焦慮。
一個責任心極強的醫生面臨到自己束手無解的病情。
那種壓抑焦慮和痛苦不是常人能夠想象到。
沒想到後續會生出這麼多事端。
何清聽的眉頭一直緊鎖。
聽到曲汐說她用鍼灸術讓權老先生可以下牀走路的時候眉心微微舒展。
不過後續的治療都是周洛然負責。
她等於是幫朋友一個忙。
畢竟周洛然多次義無反顧幫助她。
何清靠在車上沉默。
權家,權家。
似乎命運冥冥之中註定要與他有聯繫。
避無可避。
——
周洛然在警局等了很久。
他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他是個醫生只是秉持着救人之心。
國籍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也是華人,只不過陰差陽錯被人遺棄在m國,後來才被曲青禾收養。
從小受的教育都是東方古國地大物博,文化源遠流長。
他雖是西醫出身。
卻也回來研習過中醫術。
所以現在對方因爲他的身份問題懷疑他診療動機不純,令人惱火。
“周洛然?”曲汐的聲音打斷他的沉思。
曲汐帶着錢來救他了?
周洛然立刻回頭。
笑容還沒來得及綻放就已經凝結。
爲什麼他的媽媽,曲青禾女士也會跟着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