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

    威懾力十足。

    容琛身形明顯僵了下,脊背冒出層層寒意。

    爲什麼曲汐會知道他在病房。

    還偏偏這麼湊巧這個點過來。

    他剛想轉身忽然想起自己還抽着煙呢。

    不過他這樣的心理素質也沒有嚇到徹底變形,在愣了幾秒鐘後只見他不慌不忙將手中的香菸拿下來摁滅塞到窗臺外,深吸了兩口氣之後才轉過身去。

    薄知行拿着煙盒的手還對着他。

    容琛反應迅速推了回去。

    別他媽再害我了。

    容琛起初是低着頭,努力調整好表情擡起臉來,用手摸了摸鼻子驚訝道:“汐汐?”

    像是發現她的到來十分驚喜似的。

    曲汐沒有笑。

    臉上表情幾乎沒有。

    她聽到消息之後,辛辛苦苦從劇組冒着雨趕回來心疼他心疼地不行,結果來這就聽到他神氣活現地站着吹風,和朋友說什麼換老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是啊。

    風光無限的有容繼承人。

    站在這個時代頂峯的男人。

    當真是……有高傲的資本呢!

    曲汐剋制着。

    他朋友在。

    也不會和他吵架下不來臺階。

    曲汐用手指了指他,脣邊抿緊,這回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腦袋一熱,她想轉身就走。

    容琛這會兒反應可比上次敏捷多了,直接一步上前拉住了她。

    喫一塹長一智。

    這回曲汐要是再走。

    那他就真的徹底完蛋。

    估計不是努力還錢就能解決的了。

    他用眼神示意薄知行,讓他趕緊滾,別在這礙眼,今天這事要是後續出現偏差,他絕對不會放過薄知行。

    薄知行還是忌憚曲汐的,畢竟……懂得都懂。

    他也不想捱打立刻腳底抹油灰溜溜的跑了。

    修羅場,還是不要面對。

    留給容琛吧!

    曲汐掙扎了兩下,又被容琛死命抱在懷裏,這次他是說什麼都不會放手的。

    曲汐往後退着,一下就跌坐在了病牀上。

    容琛朝着她伸手被她拍了下,氣鼓鼓看着他。

    他慢慢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發現冰涼,試圖緩和氣氛率先開口:“手怎麼這麼冰啊?”

    還不是因爲擔心你啊!

    所以冒着寒冷趕了回來。

    曲汐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質問:“你站在窗邊做什麼?”

    “吹風!”

    容琛一口咬定。

    自己就是在吹風。

    “只是吹風?”

    他身上有明顯的煙味。

    “屋內太悶了。”容琛試圖轉移話題:“我這幾天嗓子不太舒服來打吊針,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啊?”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以爲你生病很嚴重,跑來看你,你倒好,在這吹風抽菸,別以爲我不知道,當真沒人敢管你,囂張!”

    醫護哪裏敢對容琛說不。

    就算此刻他當着他們的面抽菸。

    也不會有人說半個不字。

    誰敢管他對他有所要求。

    容琛被罵也不敢狡辯,轉過臉劇烈咳嗽了好幾聲,臉色呈現異樣的紅看着頗爲難受似乎都呼吸不過來了。

    “別給我裝!”

    一定是他和林一串通好的。

    估計是沒提前對好信息。

    被她逮了個正着。

    容琛手握成拳放在脣邊,咳得厲害,不像是裝出來的。

    曲汐想伸手給他拍拍。

    又覺得他是自討的。

    嗓子不舒服還敢抽菸。

    一點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好半晌之後,容琛才慢慢蹲下身子,擡臉望着她說:“我這不是想讓你管嗎?”

    這男人不知從哪學來的花言巧語。

    曲汐冷哼了聲:“讓我管?”

    她恨恨地說:“你不是嫌我管得多,想換個溫柔聽話的老婆嗎?”

    “我沒有!”容琛否認。

    那都是薄知行說的。

    和他毫無關係。

    “哼!”曲汐冷笑一聲:“你沒這想法?”

    容琛發誓保證自己絕對沒有。

    曲汐磨了磨牙齒冷聲:“你乾脆再找個,不,你就和薄知行過,讓他幫你洗澡餵你喫飯,讓他伺候你去吧,上洗手間也讓他扶着……”

    話音剛落。

    容琛就用手捂住她的嘴。

    亂說什麼呢?

    就只能讓她扶着。

    “嗚嗚~”她撥開容琛的手,呼了口氣,最後伸手摁了摁眉心:“算了,我隨你怎麼樣,我管多了還會嫌我煩!”

    她這回都不像上次那樣和他生氣。

    直接站起身想要離開。

    身體是他自己的,

    說再多也沒用。

    容琛也站起身,將她腰摟住,抱緊她纏着她不准她走,在她掙扎的時候,忽然說:“老婆我錯了!”

    他的聲音都開始變得沙啞:“別走,好不好?”

    “我這幾天很想你,都沒睡好。”他將臉埋在曲汐的頸窩處,聲音低低透着疲憊:“心裏很難受,做什麼都沒意思。”

    這是容琛的真情流露。

    最近他是飯喫着也不香。

    覺也睡不好。

    開會也心不在焉。

    每天不是寫專欄就是修理小鴨子,盼着她早點回來。

    “薄知行胡說八道,別理他。”容琛繼續道:“我心裏就只有你一個,以前現在以後都是的。”

    曲汐不信:“你那會怎麼不反駁他?在猶豫什麼?”

    她可是等了好一會。

    都沒有聽到容琛有反駁的話語。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搞不好他心裏就有這種苗頭在。

    “我那會……”容琛沒辦法,被迫承認:“在抽菸,沒法說話。”

    薄知行說了一堆。

    他可是一句話也沒接。

    也壓根沒心思去聽他說什麼。

    果然!

    容琛親口承認自己抽菸了。

    這下可被曲汐逮到把柄。

    “我就知道你抽菸,生着病還敢抽菸!”

    曲汐氣死。

    真想抽他。

    “抽了幾支煙?”

    “一……”容琛的聲音開始遲疑。

    “我去窗臺看看。”曲汐可不信她。

    “兩三支。”

    容琛全部交代。

    他都咳嗽咳成這樣。

    還抽這麼多煙。

    真的太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曲汐拳頭已經開始握緊。

    “到底抽了幾支煙?”

    “三支。”

    曲汐:“……”

    三支菸,真行啊容琛!

    她看着容琛眼眶都氣紅了,有一瞬間想要揍他,但看着他的眼眸忽然又有些無奈。

    天啊。

    他是真要把她氣死。

    曲汐慢慢重新坐在病牀上,身體朝後倒下去,目光看着天花板有氣無力地說:“你就使勁氣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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