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汐眼中不自覺溼潤。

    她從來都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值得的。

    和他在一起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那些平淡的細水長流的日子中藏着無數的甜蜜。

    ——

    等她身體又恢復了些,容琛親自下廚,給她準備飯菜。

    曲汐就和多日沒喫過飯的似的,狼吞虎嚥風捲殘雲。

    容琛不得不拍着她的背:“慢點喫,沒人和你搶。”

    曲汐咬了塊肉說:“我還夢到曲國鋒他們把我推下樓,關進閣樓裏,不給我飯喫。”

    太痛苦了。

    那種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摺磨。

    讓人生出懼意。

    容琛也愣住。

    他的眼眸不自覺迸發一團又一團幽暗的火苗,臉色極爲不對勁。

    這一瞬間,他動了殺心,不可控制從內心蔓延出那種毀滅的感覺。

    傷害她的人都得死。

    甚至於他想要親自動手。

    他的五指收攏,青筋暴起。

    明顯在極力剋制自己。

    曲汐也意識到了容琛臉色的不對。

    眼神透露出明顯的酷虐的殺意。

    曲汐從未從他臉上見到過這種殘酷暴戾的表情。

    容琛一向剋制溫和。

    他也不喜歡親自動手。

    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髒活累活都有人幹。

    也沒有敢忤逆他。

    因此他的情緒起伏向來都是維持在穩定值。

    曲汐被他的神情嚇到,不由得伸出手拽了拽他襯衫的衣袖。

    容琛這纔回過神來,慢慢將自己的表情收斂起。

    薄脣緊抿,十分嚴肅。

    曲汐急忙轉移話題:對他開玩笑說:“我好能喫,一點也不仙女哎,不過還是能把男神搞到手,聽起來就是會被人嫉妒的樣子!”

    容琛用紙巾替她擦了擦脣邊的油漬,笑了笑說:“下午我去處理點事,你乖乖待在醫院好嗎?”

    “你……要處理什麼事啊?”

    曲汐望着他,慢慢問道。

    她意識到他有些許不對勁。

    但也說不上來具體。

    容琛簡單說是公司的事情,讓她好好休息就行。

    ——

    曲國鋒目前還在服刑。

    他屬於經濟犯罪,和一幫大佬們關在一起。

    待遇也不算太差,還能聆聽大佬的教誨。

    這天他正在外邊放風,監獄長叫着他名字說有人探望他。

    樹倒猢猻散。

    曲國鋒涼了之後,幾個女兒都和他做了切割。

    沒有一個人來看望他。

    本來他以爲是自己女兒來探望,被帶到幽閉的房間裏才發現對面坐着的人是容琛。

    容琛來探望自己?

    難道是念在岳父女婿的份上?

    曲國鋒還沒想明白。

    原本坐在那裏的人突然站起身。

    曲國鋒嚇得瞬間跌落在地上。

    他站起來了?

    容琛居高臨下,像是看螻蟻一般看着他,慢慢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臉問:“汐汐心臟不好,醫生說是後天造成的,你弄的?”

    那眼神太過冷冽。

    曲國鋒額頭頓時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他連忙搖頭:“不是我,和我沒關係。”

    “她說你們以前虐待她,是不是?”

    “沒有,絕對沒這回事。她是我親女兒,我怎麼可能虐待她?”

    曲國鋒死到臨頭還嘴硬。

    容琛極其輕蔑看着他。

    這種人渣,是怎麼在這個世上活了這麼久的。

    “親女兒?”容琛冷笑:“你當初在容家是怎麼對她的?”

    父親本應該是保護女兒的。

    可曲國鋒卻配合容志文,背刺曲汐,將她心臟不好的事情揭開,事後還對她發動輿論攻擊,一副要將她置於死地的態度。

    臉上猝不及防捱了一拳。

    曲國鋒痛得慘叫。

    容琛嫌這聲音刺耳。

    隨即就有人上來將曲國鋒的嘴用白布綁住。

    視線被黑色籠罩。

    黑色塑料袋包兜住了他的腦袋,恐懼被無限放大。

    偏偏還有人將時鐘放在桌上,“滴答滴答”敲擊着人的心絃。

    堅硬的皮鞋直接朝着他的胸腔踹來。

    肋骨斷裂的聲音明顯響起。

    曲國鋒痛得在地上抽搐,額頭上滾落大滴的汗珠。

    他想給自己辯解兩句,嘴被堵着什麼話也說不出,一張嘴,鮮血“哇”得噴了出來。

    鞋尖自心口狠狠碾過,皮膚帶出灼熱的痛意。

    曲國鋒以爲自己要交代在這。

    他意識逐漸渙散。

    對方停止了動作。

    涼薄的聲音響起:“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

    容琛笑了笑,說了句曲國鋒此生聽到過的最可怕的話:“但凡汐汐出現問題,我就把你,還有你三個女兒的心挖出來!”

    ——

    喬楊在外面等容琛。

    等他出來的時候迎上去替他撐傘。

    他抿脣道:“這種事,以後您還是交給我來做吧!”

    容琛是神祗。

    矜貴出塵。

    這種事實在不值得他親自動手。

    容琛漫不經心整理着襯衫的袖釦,淡淡道:“一旦沾血,就回不了頭。”

    喬楊躬身替他打開車門。

    只覺得現在的琛哥比以往愈發狠戾酷虐。

    之前他行事過激的時候容琛還會讓他注意分寸。

    容琛以往也冷酷無情,可手段都在規則框架範圍內。

    動用私刑這種事。

    其實是他的忌諱。

    喬楊不敢勸,也勸不動,又聽聞夫人醒了過來。

    願上帝保佑。

    ——

    容琛換了乾淨的衣服重新回醫院。

    就好像去公司簡單開了個會。

    曲汐服完藥有些疲乏還在睡覺。

    小臉尖尖。

    清麗又脆弱。

    容琛伸手觸碰她的鼻息,呼吸均勻。

    他微微俯身,貼在她的心口處,聽到她的心在清晰跳動,這讓他生出安定。

    否則再這麼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曲汐不知道做了什麼夢,有些急切地喊了聲他的名字。

    隨後她就醒過來。

    睜開眼對上容琛關切的眼神。

    容琛用溼毛巾替她擦了擦臉問是不是做噩夢了?

    曲汐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那個夢。

    夢裏的他有點……暴戾!

    不過夢一般和現實都是反的。

    她的親親好老公一向都是溫和禮讓的紳士。

    曲汐伸手抱住他,聞着他身上清冽好聞的味道,深深吸口氣說:“哎呀,你開個會還換件襯衫,講究人啊你是!”

    容琛淡笑。

    並不多言。

    曲汐瞅着他眉目凝重,又用臉蹭了蹭他,捧着他的臉開玩笑說:“老實交代,是不是衣服蹭到了口紅和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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